王庆大惊失色:“跳车!”
他说着的同时已经一头撞向旁边开裂的钢筋。轿车腾空飞起,完全不着力的情况下整个车飞速旋转,落地时的弹力像是要把人的脊柱扭断。王庆撞在了车顶上,晃晃发晕的脑袋,抓住了后座同样面色如纸的钱胜,一脚踹开车门,看发动机已经完全摔得变形干脆弃掉了车,空闲的手在这样突然的变故中还是抢回了一把冲锋枪和绑在一起的野战军刀。周围不断传来爆炸声,其余的几名队员情况和他差不多,都已经飞身从车窗跳了出来,冲向钱胜周围,将他拱卫在中心。
“怎么回事!有人炸桥”一名老队员端着枪大喊。
“不可能,我走在最前面,探测仪一路没停,没一个探测到爆破物!”负责侦查的队员马上回应。
“那这也太他妈的巧了吧!豆腐渣工程偏偏这时候塌了!”老队员啐了一口。
急刹车的声音尖锐地响起,唯一一辆幸免于难的捷豹跑车停在队伍旁边。王庆这才发现这个疯子居然是顺着逐渐倒塌的大桥石板开下来,硬生生地避免了侧翻毁车的结局。江桦把车里所有的武器都取在身上,整个人像一座移动的军火库一样滑了过来,直接将车门开向王庆的方向:“带雇主离开这。”
王庆稍稍一愣,也不多说话,赶忙拖着钱胜往车里钻。只是瞥着江桦那背了足足三把枪、双手各提一柄军刀、身上还挂着一串子弹的豪迈样子,心里也不禁泛起嘀咕:这人未免也忒贪了,都啥时候了,居然还舍不得刀枪…
他才刚刚想到这里,就听身后的队友一声大吼,随后便是接连的枪声。他在飞扬的尘烟中艰难的扭头看去,眼见的场景让他也不由得浑身一震,终于明白了江桦那副全副武装的模样是针对何人。
一片灰尘从中央破开,如开演前的舞台拉开帷幕,迎接杀戮的演员——那是一队伏在逐渐破碎的大桥上的人,戴着统一的黑眼罩。他们像动物般低吼,又像动物般四肢着地,稳稳立在倾斜超过四十五度的断裂水泥板上,虬结的肌肉蓄满力量,仿佛眼镜蛇出击的前奏!
在这最接近原兽领地的地方,敌人却是人类!
身边的队员都看到了这一幕,第一反应已经让他们举起了枪,狂扫一气。在完全不瞄准的条件反射动作下,这一顿扫射自然没什么准头。事实上他们也根本没想着瞄准,子弹全然打在了身后坍塌的桥板上,巨大的动能经过反射过后已经被分散,并不致命。对方到底还是人,轻易杀掉的麻烦总是比较多。因此即使是敌人他们也并不敢放开滥杀,要的只是暂时逼退对方,让王庆赶紧带钱胜远离。
王庆对此心知肚明,也顾不了什么风度,几乎是直接把钱胜给塞进了车里,把上方向盘,轮胎与地面急速摩擦,腾起炙热的轻烟。
队员的扫射仍在继续,没有冲锋枪的也已拔出了手枪,瞄准对方的手肘、膝盖等非要害部位。这里有大部分人的枪法都是一线水平,平常要做到这点并不困难。
不过,这一次情况似乎并没有如他们所想。
“都打哪呢!”领头的那人一边往打空的弹夹里装弹,一边向队友吼道,“这次子弹可没那么多,省着点用!”
端着枪的人脸上都露出了几分纠结之色。对方看来也是亡命之徒,密集如雨的弹幕并没有遏制他们前进的势头。不仅是亡命之徒,技术还很高超,在子弹过来的一瞬他们便会以惊人的速度跳跃奔跑着散开,用各种难以想象的方式避开弹幕。
的确他们的闪避率没有那么高,在这前进的过程中不时有人中弹倒下,但却只是很少的一部分,数量与开枪的频率完全不成正比,更不要提还并没有造成什么实质伤害,好像这些平日中的神枪手突然就被降级了。
虽然眼罩遮住了对方的眼睑,但仍能看得出来这一番攻击没有威慑到他们多少,神情平淡得近乎冷漠,连中弹同伴的哀嚎声作用都未曾让他们动容。在王庆发动捷豹的同时,这些始终松松散散的人好像突然被叫醒了一般,脚下猛地发力,霎时爆发的速度比跑车更像一只出击的猎豹,以排山倒海之势向队员们碾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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