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济生“哦”了声,也明白这话是多问。
君悦在恒阳呆了两年多,还曾和永宁王一起落难,朝夕相处,又怎会不认得。
这么说来,一开始留下南楚送的人,就是个骗局。那到底是王爷用了什么办法把南楚的人替换了,还是永宁王一开始就是以南楚的身份出现的
可他知道有些事情,不该他问,便也就不问。
“那您找老臣来,是为了方尚术之事吗”
连琋道:“方尚术手里有新蜀帝的圣旨,所以仪卫司才不得不听他的指挥。”
吕济生这才知道事情原委,原来方尚术这么做是蜀帝的意思。仪卫司的主子是王爷没错,可王爷的头上还有蜀帝,所以仪卫司就不得不听从蜀帝的。
可他还是不明白,“皇上这么做是什么意思”
“吴国兵犯,太安朝中无人可为帅,蜀帝想让这份殊荣落到君悦的头上,所以抓了人去太安做人质。
蜀帝不放心,所以做了两手准备,让方尚术等控制姜离。君悦前面有太安的人质,后方又有姜离的安危,自然不敢轻举妄动,只能接了这烫手的山芋。”
吕济生哦了声,这才明白过来。“所以王爷这阵子又是病又是出宫的,其实就是为了躲避蜀帝。”
“百万兵马不是那么好统领的。况且让君悦统军,姜离军队必定被拉去做先锋,她不会那么傻。可惜,人算不如天算。”
吕济生顿时也觉得这啟囸可恶。当年吴军兵犯姜离,朝廷不出一兵一卒。现在却要拉着姜离兵去给他们当炮灰,哪有那么便宜的事。
耳听连琋继续道:“君悦那边你们不用担心,你们现在该想办法自救。”
吕济生拱手道:“还请王爷指示。”
“利用你们的势力,把方尚术假传圣旨、囚禁赋城官员的消息放出去,消息越夸大越好。到时候仪卫司自然临阵倒戈,城外的民拥军和护城军也会进来解救。”
吕济生不解,“可是方尚术手里的是真圣旨,我们如何能说他是假传圣旨”
“他不敢承认这是蜀帝的意思的。”
吕济生立即明白过来,啟囸不可能承认自己为了让君悦挂帅,抓了他的家眷和臣子做人质,更不可能承认囚禁赋城的官员,否则将会失去整个姜离人的信任,在天下的名声也不用要了。
这个哑巴亏,只能方尚术三人自己吃。
“非白。”连琋对着黑夜喊了一声,便见昏暗的灯光下黑影一闪,一人已经站在了吕济生的身后,吓了吕济生一跳。
“你送吕大人出宫。”连琋道。
黑暗中那人微微颔首,并未出声。
吕济生拜别连琋,转身刚要走,忽而想到什么,道:“如若啟囸想抓人质,那必定是往西北去的。可是王爷好像往东边追去了,殿下如何说王爷那边不用担心”
连琋背对着他,黑色斗篷之后传来他凉凉的声音:“你们记住,她才是这姜离之主。”
吕济生听罢,脑中醍醐灌顶。
是啊!王爷才是对姜离最熟悉的人,别看她不常出宫,但是对自己地盘上的山川河流,人文经济,大小事情,都是最清楚的。
有时候议事,他们臣子说不上来的事情,他却能侃侃而谈,毫无遗漏。
他忽而的轻笑,在这盘棋局里,他方尚术连个卒子都称不上,还妄想控制姜离,真是做梦。
想当初,他们可没少栽在这主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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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君悦这边,这一追就追了两天,终于在东林县追到了那伙“劫匪”。
东林县,再过去就是西蜀的地界了。
官道上,君悦骑着马挡在路中央,远远看着前面的大道,深邃的双眸中是难得的森寒肃杀。
众人等了有两刻钟,这才看到一队丧仪远远的走来。为首的是一辆挂着白色灯笼的马车,马车前橼上坐着两个人,披麻戴孝,甩着鞭子。后面跟着四辆马拉的平板车,平板车上放着四口棺材。最后面还跟着两辆马车,也是坐满了人。
见有人拦路,丧队在距离他们十米处停了下来。
最前面马车上的一人喊道:“朋友,借个道。”
君悦驱马边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