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阳城府衙里,被搅了清梦的府官大人一脸不高兴的看着堂上、不是钻桌底就是躲墙角、整个身体瑟瑟发抖的自己的手下,再次叹了口气。
领头士兵还算保留着几分清醒,但也是语无伦次,交代得不清不楚。“回来了,他们回来了。白骨,白骨冒出来了。法坛毁了.......”
“哎行行行了了。”府官不耐烦的挥手道,“来来回回就这几句,走,带本官去现场。本官倒要看看他们这些死人能奈我何”
然而那领头的士兵却是猛烈的摇头,“不去,我不去,不去......”
府官看他被吓得不轻,也只好不勉强。回头吩咐人去找个大夫来,给他们好好治治。
“切,整天在本官面前吹嘘你们当年的屠城有多威风,多大的功劳。如今不过是见了具白骨就吓成这样,孬种。”
他说是这么说,然而能把上阵杀敌的士兵吓成这样,他也不敢轻视。
于是召集了所有衙役,再加上朝廷派下来的一百士兵,敲锣打鼓的往案发现场而去。
然而他还没出城,刚经过街市时就听到了百姓们议论的声音,说的就是刚才士兵们汇报的事。说什么法坛被掀了,高僧们都吓跑了,白骨站起来了,还说话了等等...
他心里有点点想退堂鼓,“莫非真有其事”
可他这大张旗鼓的已经走到半路了,又不好半途而废,只好吩咐人回衙内,再调一百士兵过来。
一众人敲锣打鼓的到了作法的现场,然而人们并没有看到什么被掀了的法坛,暴走的骷髅。那法坛好好的呆在那里,坛中央放着一个香炉,炉内烧着柱香,只是几十个僧人全都不见了。
地面平平的,并没有鼓起来,也没有什么“嗞嗞”“咯咯”奇怪的声音,躺着三个士兵。
有人过去探了探他们的鼻息,而后仰头来看着自家大人,摇头道:“死了。”
“怎么死的”
“看其死状,应该是吓死的。”
---
“呵,你吓死我了。”
君悦从躺椅上蹦起来,睡意全消,一脸不悦的看着面前戴着一个白无常面具的人。“兰若先你有病啊!”
兰若先掀起自己脸上的面具,笑得前俯后仰。“哈哈哈,英勇无敌,天不怕地不怕的姜离王,竟然被我吓住了,我可真是有成就感。”
君悦翻了个白眼,从躺椅上站起来,走到茶桌上拿起茶壶,将糊嘴对着自己的嘴巴咕噜噜的喝了好几口。
“你刚才梦到了什么笑得口水都流了。”兰若先走过来,凑近她耳朵,揶揄的问,“是不是做春梦了”
君悦斜了他一眼,“本公子我睡觉从不流口水。”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梦到了什么”
“春梦啊!”
“呃”兰若先正色起来,“和谁”
君悦转身,回到躺椅上重新坐下,舒舒服服的看着外面灿烂的阳光,道:“和容源啊!”
“我呸!”兰若先啐了口,走到她身边,一屁股坐在她躺椅的把手上,娃娃脸很认真的道,“就是春梦也是和我,关他容源屁事。”
君悦拿过他手上的那个白无常面具把玩,笑道:“他可是我男宠,我做和他的春梦不是很正常吗
哎,你你这爱好还真是常人无法理解啊!人家戴面具不是猴就是关公,你戴个白无常,什么意思”
兰若先皱眉,“你不知道吗”
君悦茫然,“知道什么”
兰若先对于这种“你不知道我知道”的游戏很是喜欢,显得自己很厉害,于是洋洋道:“城里都传遍了。朝廷不是请了高僧去恒阳设坛作法,超度当年屠城的死者吗结果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活见鬼了啊!”
“你还真猜对了,就是见鬼了。听说法坛都被掀了,被埋在底下的那些白骨都站了起来暴走,说什么‘我要报仇,我回来了’之类的,把几十个士兵都吓疯了,还吓死了三个呢!”
君悦把玩面具的手一顿,“疯了,死了。”
“是啊!”兰若先道,“也不知道那场面是多吓人,几十个人全都疯了。据说那些士兵,都是当年屠城的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