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天边翻了鱼肚白,搜查的人一脸灰心丧气的回宫复命。
“听附近的村民说,昨天早上的确见过他。那村民说二公子是去山上看日出,提着一个食盒,应该是去祭拜。”
姜离王面前,年有为如实回禀。
姜离王身体后仰,坐在圈椅内,食指和拇指摁压着前额,双目紧闭,也不知道是醒是睡。
年有为偷偷瞄了两眼,音调减小。“但是我们在山上,并没有发现二公子的踪迹。”
勺子山并不算很高,如果想看日出,那里绝不是最好的选择。
再说,哪有太阳都晒顶了去看日出的。
“哎……”圈椅内传来一声长叹。
梨子劝道:“大王一宿没睡,不如先回去休息吧!年侍卫会找到二公子的。”
姜离王放下手臂,坐直身体,问:“去勺子山是不是只有一条路”
“是。”年有为回。
“既然人不在城里,想必是没有回城,那就是南下去了。”
年有为眉尾挑了挑,房氐也是这么说的。且他已经先一步往南找去了。
年有为道:“大王的意思是,贼人将二公子往南带去了”
姜离王没有立即回答,端起热茶喝了口,润了嗓子,混沌的双眼望向殿外越来越清晰地晨光。
薄薄的晨雾笼罩了屋顶,偶有露出飞檐壁角,金铃悬挂,假山粼石,蕉叶绿景,仿若恍惚中出现的海市蜃楼,遥远而不真实。
“她不是被人掳走的,也不是失踪了。如果我猜得没错,她是,跑了。”
跑…跑了…
年有为和梨子两人皆是惊讶不已。
王宫是二公子的家,二公子历尽千辛万苦回到家,还没两天怎么就跑了呢
难道是这个家,她住得不舒服,要跑回恒阳去
也不对啊!他人是南下去了啊!
年有为道:“大王,您会不会猜错了,二公子怎么可能会跑这是他的家啊!”
这离家出走整的又是哪一出
“哎……”姜离王又叹了口气,“也许,是我把她逼得太紧了。”
他不该催着她去见傅先生,不该着急的跟她说让她参政。
君悦与君鴌不同,她没有那么大的野心。
可他没想到,她竟然选择逃避跑了。
年有为不懂,大王逼二公子什么了
可他也不会问,他只是一个侍卫。“那大王,既然知道二公子在哪,属下这就去把他带回来。”
姜离王摇头,“你去找她,知道她在哪安全就好,不要出现也不要让她发现,随她去。”
“这是为何”
“出去了也好,出去看看也未尝不是好事。”
她现在心里定是矛盾的,如果现在硬逼着她参政,可能会适得其反。只有她心甘情愿的接手姜离,对她对姜离百姓才是真的好。
恒阳朱瑜大街的五皇子府,是个六进六出的大院。
虽说是大院,但相较于自己哥哥的府邸,还是小了很多。便是朝中三品大员以上的府邸,只怕也比他的大。
只是院子小归小,却胜在别致。不似北方院落的方正大气,恢弘规矩,倒有南方院落的小巧玲珑,别趣雅致。
连琋手持书卷,于亭中阅书。午时的阳光直射,亭内阴影清凉,四周湖水环绕,波光泛泛。
非白沿着蜿蜒石桥走近亭内,在主子面前停下,抱拳见礼:“殿下,属下回来了。”
连琋抬头,桃花琉璃目一滞。“没有回信”
非白两手空空,也并没有从袖中取出信函,而是说道:“属下,没有见到二公子。”
“没见到”连琋疑惑,怎么可能“怎么回事”
“属下确实没见到二公子,看王宫中众人的反应,好像是二公子…跑了。”
“跑…”连琋一怔,“跑了跑哪去了”
“听说是往南方向,具体在哪里也不清楚。”
连琋放下书卷,起身走到亭边,望向亭外粼粼波光。风吹过,涟漪圈圈,游鱼活跃。
身后传来非白的声音:“殿下,你说这二公子千方百计的回去,怎么又跑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