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三十多岁的男同志,见陈媛媛年纪小小,嘴皮子却了得,这个时候都把主席,还有那些领导人,还有那些他们曾经说过的那什么什么话,通通都搬出来了,他想了想,一时之间也没有找到,自己该从哪个方向,哪个点去反驳。
毕竟自己要是说得不够理的话,那这不就意味着自己是很明显的,对主席还有那些领导人不满吗
这个三十多岁的男同志。
其实是从泓阳市下属的一个有些偏僻的县,出来的。
他年纪轻轻的,就已经当了村支书了。
而村支书,对于他来说,这可是不小的官。
他就是因为三年前的时候,有了这么一个官位,所以,没怎么读过书的他,还真的是接触了不少的人。
他村里头的那些事儿,其实都是他一个人在管。
无论是思想上,还是整顿作风上的,他这个人一贯都是抓的比较严的。
他觉得,想要农民生产好,提高生产的积极性,那就得从源头上出发,从根上起底。
狠抓农民底下的劣根性,就是抓到了能搞大生产的命脉。
这个人由于在去年的时候,搞出来了一番大成绩。
所以,今年他就有了好几次机会,跟着镇长来泓阳市里头,拜访那些领导们。
这个上衣就打了七个补丁了的村支书,是泓阳市驴威县小山岗子的人。
小山岗子,总共有五个大队。
每个队下头都有四个小队。
总共管辖了两万多人。
所以,这位年纪轻轻就前途无量的村支书,在他们那个村儿,还是说一不二的。
不过,他这出来之后,立马就发现了,自己所受的待遇跟村子里头的完全不一样。
自己在外头说的话,根本就不中用。
尤其是在比自己要小一辈的大学生面前,他感觉自己更是直不起腰了。
这位面色萎黄,两颊消瘦,颧骨高耸的村支书,嘴巴张了张,张了半天之后,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反驳的话。
所以,他脸上出现了一番尴尬的神色之后,就挺识相的闭上了自己的嘴。
不过,他在闭嘴之后,还是跟陈媛媛做着自我介绍的道:“这位大学生同志,我,我觉得你说的应该是挺对的。嗯,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看法嘛~。那个,……我,我觉得我自己还需要多多学习,哈哈哈哈。”
“那个,我姓周,叫农贵。我们家以前的时候是三代贫农。那个日子可过得苦了,没吃的没穿的,从早到晚,从春天到冬日,脚下都没有一双鞋穿。”
“那个时候,咱们这些做农民的,日子可过得苦了!这身上的衣服,有的能够打上几十个补丁。你瞧我现在穿的这一身,比我当年那会儿,要强的太多了!”
陈媛媛听了这话,轻轻地点了一下头。
嘴里并没有说些什么。
旧时代的那些人,陈媛媛以前的时候是看过一系列的纪录片来的。
他们确实过得是比较苦的。
大城市里头的那些人,日子过得还算是比较轻松。
能够炒股,能够开汽车,能够用上电和自来水。
可是农村里的那些人,一个个都是住的茅草房。
陈媛媛以前的读书的时候,看过一篇短篇的纪实报告。作家是夏衍。名字叫做包身工。
旧时代的那些人,剥削从乡下来的那些女性,那叫一个残酷。
她从那一篇包身工的每一个字里头,都能读出那些资本散发出一股极重的血腥味。
资本主义的原始积累,很多都是不道德的。
也不合法。
强者去剥削弱者。
而弱者求告无门,走投无路。只能被当做是工具,没有任何感情的机器利用。
陈媛媛想到这些,右手当即就感觉到有那么一丝丝的痒痒。
她突然就萌生出了,自己想要写一篇报告的念头。
一个旧社会的工人,和新社会的工人的对比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