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方平看了桌上的空瓶子一眼，问了句，“还喝吗”
安莹莹摇头，略微有些不好意思。
席方平站起身。
安莹莹身子下意识缩了一下，但在席方平的手落在她肩头上的时候，她的身子不由得僵住。
“不是你的错。”
席方平的声音很轻，很温和，但足以让安莹莹听得一清二楚。
席方平修长的手又轻轻拍了拍安莹莹的肩头，“不是你的错。”
安莹莹目光一顿。
“不是你的错。”席方平的声音轻柔得像是从心尖流过。
安莹莹始终紧张的身体，缓缓地松懈下来，虽然很慢很慢，但席方平感受得很清楚。
“不是你的错。”
这次的声音比之前清晰、有力。
一遍遍。
席方平不知疲倦地重复。
谁也数不清他究竟说了多少遍，只知道随着声音的一次次响起，安莹莹眼中的泪汹涌地流淌下来。
她哭完之后，开口的第一句话是——“警官，你是个好人。”
席方平拍了拍她的肩膀，“不是你的错。”
“你是好人，我只告诉你。”安莹莹说完，手动了动，让席方平俯身附耳。
在见识过安莹莹手段的残忍后，对任何一个人来说，做这个亲近的动作都是一种冒险。
但席方平仿佛真的当安莹莹是朋友一般，自然地微笑俯身……
头骨是人体最坚硬的骨骼，对于专门破碎尸案的同事来说，为了找到头跟凶手斗智斗勇是常事，但这么温情和谐的场面却很少见。
以至于，哪怕已经找全范晓军的尸体，对于安莹莹突然配合的举动许多人还是百思不得其解。
第二天总结的时候，夏雨娟却是有些回过神来。
夏雨娟道:“按照贺君行所说，安莹莹是因为内心觉得对不起陈雅怡，所以才杀人。换句话说，陈雅怡的死是始终压在她心里的稻草。”
贺君行点头，吹着热茶道:“人类所有的愤怒，都可以归结为是对自己的愤怒。”
年歌坐下，顺手端走贺君行手中的茶，“贺哥，你这茶不错。”
贺君行无奈。
高悦来送检验报告，看了贺君行一眼，揶揄道:“既然你知道，怎么还审不出来”
贺君行笑指高悦道:“高法医，你这是挑拨我们同事关系。这么好的机会，我当然得给席警官，人家好歹全程跑下来的。”
席方平接过高悦的报告，笑着点头道:“贺警官说得对，没有贺警官的指导，咱全局的案子都破不了。”
贺君行笑道:“真别说，你这话虽然假，但我爱听。高法医，报告怎么个结果”
高悦还没说话，旁边合上报告的的席方平道:“我们没找到的部分，差不多算是齐了。那些鸡，已经通知处理了。”
年歌摇头感慨道:“那些鸡又做错了什么。”
贺君行却是将目光在席方平和高悦之间转了一圈，意味深长道:“大概是鸡婆吧。”
高悦白了他一眼。
席方平直接将手中的报告丢给他。
倪姚姚从外面进来，对夏雨娟道:“夏队，媒体方面都处理好了。李慧萍已经见到了吴敏，吴敏交待，她的相机和电脑都是陈雅怡生前借给她用的，陈雅怡死后，她就留下自己用了，因为怕李慧萍问，所以没带回过家。至于李慧萍买给她的那一台，则在安莹莹的建议下卖了。”
众人听着这话，已经明白安莹莹对吴敏的真正恨意来源了。或许每当吴敏使用电脑和相机一次，她的恨意就加深一次。
年歌叹了口气，“幸好我加入了你们。”
夏雨娟拍了拍她的脑袋，笑道:“就算没加入，你也不会变成他们那样子的。”
年歌说不好，她知道自己对god的依赖，这也是她至今没有单独去审讯室见god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