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方平开着车，贺君行坐在副驾驶座上一言不发，车内的气氛是说不出的紧张和压抑。
莫法医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在快速跳动，那种感觉……用点不恰当的比喻，就像是他邀请高法医一起吃饭，在等待对方给出答案的时候的心情。
“莫法医，电话。”
莫法医吓了一跳，抬头顺着贺君行的目光，才意识到是自己的手机在响。
他手忙脚乱接起来，却还不在状态，跟神游一样重复着电话那头的人说的话，“尸块不属于贺砺锋……但另外发现两具严重腐烂的男性尸体……需要派人过去，不许重复了……是！是，我这就过去。”
莫法医挂完电话，自顾道:“麻烦你们找个路边把我放下。那案发地点离我们局很近，就让我过去帮忙，你们高法医也……”
莫法医的声音戛然而止，他的目光撞入贺君行的视线，他的双瞳漆黑锐利，像是夹杂着狂躁的暴风雨，车内的气氛凝结成冰，让人几乎透不过气来。
“你刚才说什么”贺君行的声音很平静，可落在席方平耳朵里，就像是一把冰刀，划开暗藏汹涌的海面。
“我、我说在路边把我……”
“不是这句！”贺君行的声音锐利强势，“什么尸块”
莫法医下意识往车后座靠，身体不安地动了动，面上强笑，“是、是你们市局的案子，在找一个叫贺砺锋的，好像是个罪犯头目……”
莫法医的话没说完，贺君行就从副驾驶一把起来，目光凶悍冰冷地冲过来……
“啊！”
“贺君行！”
席方平猛地踩下刹车停住，靠惯性制止住贺君行的冲动，解开安全带，一把将要重新冲过去的贺君行按住！
莫法医抱头躲着，因为急刹车差点往前撞，他还以为拳头很快会落下来，可是等到车停了都没什么事。
他抬头，就见席方平整个人按住贺君行，贺君行的目光血红，亮得吓人。
“贺君行，你疯了吗！”
莫法医缓了缓自己的情绪，突然意识过来自己根本没必要跟孙子一样害怕，顿时抖了抖精神道:“贺警官，你激动什么！这案子都是机密你身为警务人员应该清楚的，你想干什么！”
席方平当即怒道:“你就少说句话吧！”
莫法医瞪了贺君行一眼，拿起工具箱就下车，临走前还骂骂咧咧的。
贺君行的脑子现在像炸了一样疼，他一方面是措手不及地得到贺砺锋的消息，可是却可能是死尸；另一方面心脏又疼得像是有人在抓住撕扯，他大哥是好警察，怎么可能是罪犯！
为什么没有人相信！
大哥说过，他会把所有的热情和鲜血都洒在祖国这片土地上，他势要与犯罪势力抗争到底，他要捍卫的从头到尾只有人民！
他是警察，他大公无私，可以奉献出自己的一切来证明自己。
为什么要说他是罪犯！
贺君行的眼眶通红，心脏堵得难受，可是他又想起严局，想起贺老头子，想起贺砺锋经常说的一句话——
你要时刻记住，你是一名人民警察。
“放开我吧。”他的声音很低很平静。
席方平听着他沙哑压抑的声音，心里也是说不出的难受，他放开手，道:“相信严局他们会处理好的。”
贺君行坐回副驾驶座上，身子瘫靠在上头，用手遮着眼睛，淡淡“嗯”了一声。
席方平重新启动车子，车子在路上平稳行进，与莫法医离开的方向背道而驰。只要车子往回开，不用十五分钟的时间就能到现场辨认那两具尸体……
可现在正是抓捕凶手的关键时刻。
席方平攥紧方向盘，第一次觉得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