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屁,你那眼珠子喘气的”另一个年纪比较大,有三十四岁的工匠一瞪眼,指着另一边,“没看着这边更近再嘞嘞就滚家去,不缺你一个。”
年轻的工匠脸上闪过一丝害怕,却依旧很坚持他说的那条路线更近。
陈果儿认出这两个人,他们都是范家埔的,年轻的大工匠叫范三五,据说他是三月初五生的。
庄户人家念过书的少,也不会取名字,有的为了好养活,干脆就叫狗子,铁柱,这样的贱名,因为庄户人家很多都相信贱名好养活。
比如李二狗,听说这以前确实是他的大名,只是后来他长大了,自己个嫌乎磕碜,才强烈要求他娘改了的。
也有的人家不会取名字,干脆把孩子出生的那天当成名字。
年纪小点的工匠叫范铁牛,人如其名,有一副牛脾气。
“五叔,真是这条近,你瞅。”范铁牛说着往外指。
范三五却不听这些,扬起巴掌在范铁牛的脑袋上重重的拍下去,“还敢犟嘴,要不是看在你爹的份上,早把你撵家去了,再废话这就给俺滚。”
范铁牛捂着脑袋气呼呼的,倔强的瞪着范铁牛。
这时候陈果儿和赵九过来了,陈果儿问出了什么事
有人过来解释,刚才他们正在测量在哪里开进水道更近,这样不但可以节约干活的时间,也能给东家省下几块大青石板。
而且近的话,水流更急,效果自然也更好。
“三五和铁牛都说自己个那条道近,呛呛起来了。”
陈果儿点头,“这样吧,咱们再重新量一遍,就知道谁说的对了。”
众人也都同意。
只有范三五一脸的不情愿,小声咕哝着,“俺眼睛最毒,肯定没差,要是错了就叫这小子回家。”
陈果儿给的工钱很丰厚,一年都遇不到一次,可干活的人太多,少一个人就少分一份。
这年代劳力最不值钱,空有一身力气却饿死的有的是,谁都想多赚点银子,宁可多累点也没关系。
陈果儿看了他一眼,目光犀利,范三五立马不敢多言了,也跟着众人重新开始测量。
很快的结果出来了,范铁牛的路线更近一些。
这下范三五也没话说了,黝黑的脸膛涨的通红,有一部分是抹不开了,更多的是恼羞成怒。
庄户人家七大姑八大姨的亲戚数不过来,有的地方一整个村子几乎都是亲戚,范铁牛也是范三五的一个远房表侄子。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一个后生晚辈下了面子,范三五觉得很丢人。
甩袖子就想走人,可又舍不得这份工钱,只好咬牙忍下来,只是看着范铁牛的眼里始终带着一丝怒意。
陈果儿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吩咐他们把已经运来的大青石板都搬过来,这样明天挖好了水道,直接就可以把大青石板扑上去。不会耽误人走路,同时也防止有人不小心掉进水沟里。
这些大青石板都
是石器铺子刚刚送来的,修建假山的石头要打磨一下,大青石板却是不用的。全部都是一米长,半米宽的,一巴掌厚的,拉过来就可以用。
只是这么大的青石板一个人是抬不动的,要两个人一起。
陈果儿指了指范三五和范铁牛,“你们两个,一起抬。”
众人都看向两人,脸上带着犹豫,毕竟他们才刚刚吵架,抬青石板又是很危险的活。万一有一个人心里不痛快,故意使坏,有可能另一个人就会受伤,严重的甚至会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