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你唠唠叨叨的扯了这么多,还把自己手底下和他手底下的人全数支开,到底是想跟自己说什么啊!
于是,先前还在心寒关莺扯着和自己你是你我是我分家的出云山庄少庄主,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因为把注意力全都被关莺带拐到了去猜她到底想表达个什么意思上,早就把之前自己生气的原因给忘了个干干净净了。
关莺深吸一口气,举起已经空得彻底了的酒坛子仰头又是一大口,咕的一声,咽了口空气进去。
秦止:“……”
他这可以勉强理解为,因为计划中要扯着一个已经恢复了清醒的皇帝陛下,所以一贯天不怕地不怕的落日宫主,这回终于也露了怯,扯着自己半夜吹风用酒壮怂人胆这一招么?
“我说,等这件事完了之后,果然你还是娶了我好了。”
秦止手里的酒坛子咚的一声,从手里直直的就那么掉进了水里。
关莺的声音不大,但俩人本来就是肩并肩坐着,江上除了点细微的水声就再没了别的声音,秦止的耳力又不是不好,听一句嘀咕还是听得清的……
“……你……说什么?”
转机来得太快,以至于秦止有生以来第一次怀疑起了自己的耳朵,小扇了自己一个嘴巴之后又去探关莺的额头。
“你是不是今天被风吹傻了?还是真的喝醉了?”
微微偏了偏头,关莺最终还是没躲开秦止伸过来的手,由着他探清楚自己没烧糊涂之后同样也把酒坛子扔进了江里,拍拍手跳了下来,临进船舱时还回头来色厉内荏的转头看着依旧坐在船沿上已经开始傻笑的秦止。
“爱娶不娶,反正已经我抢过一次亲了,也不在乎多抢这一次。”
尽管关莺说是说把所有人都支开了,船头上只留了她和秦止俩人说话。
但鸣蝉依旧凭着他对于自家宫主多年的了解,敏锐的从关莺那看似平静的外表下,嗅到了一种紧张到略有些慌乱的气氛。
然后他把这一发现告诉了赵墨,赵墨又告诉了九婳,九婳通知了司商,连带着伯予也一块儿知道了。
于是,关莺和秦止因为双双沉浸在一种莫名其妙的烦躁气氛中,几个人选的偷听地点又足够隐蔽,所以俩人并没有发现。
在他们所谓促膝长谈实则关莺逼婚的那个晚上,他们所在的画舫底下,一二三四五,一共埋伏了五个全身上下武装到了头发的一身水靠黑沉沉的忠心下属。
关莺第二天还没来得及起床就鸣蝉带着赵墨堵在了房间里,从小和自己一块儿玩到大,天天扎在面团里揉来揉去的忠心下属看着自己一脸沮丧。
“宫主,你开窍了。”
关莺:“……”
她就知道,自己绝对不可能和秦止俩人安安静静说个话,鸣蝉的耳朵都快伸到自己嘴巴边来听墙角了!
面无表情的点点头,关莺随手扯了外袍套在身上,抱着被子坐了起来。
“只要皇帝一日不抽风把整个江湖连根拔起,秦止重新夺权总比我的机会大……总之,我嫁过去没什么坏处。”
很明显落日宫中除了右长老这一根倒向了叛党的墙头草,还存在至少另一根倒向朝廷的墙头草,只不过隐藏得自己至今还没发觉而已,落日宫平时里放在江湖上耀武扬威的那些个分支弃了就弃了,现在就看怎么借着秦止这点子阴影保住剩下的人。
赵墨抽了抽嘴角,往秦止所在的方向近乎同情的看了一眼。
鸣蝉眼神微微黯了黯。
“同盟的话,宫主就不怕谢小容那个前车之鉴了?”
关莺理直气壮一挺腰板。
“你觉得我和谢小容一个智商?还是落日宫在你心里已经沦落到就和谢家一个档次了?”
鸣蝉吃了一堵,依然不死心。
“那以后万一关系稳定了,秦止看上了别家姑娘,要把宫主你一脚踹开落井下石呢。”
关莺颇为待定的拿手枕着后脑勺。
“他看上别家姑娘?你自己去江湖看看,身家背景心思行事,能适应他这种人的还有几个?”
鸣蝉完败,眼巴巴的看着赵墨,希望他来扳回一城。
后者微一沉吟,慢慢提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