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他实在是没想到关莺会胆大包天的在地牢里面埋炸药,还一炸就把人给炸到半空中去了!
你说这种炸没把人炸死,摔都要把人摔死的不留后路做法,落日宫的机关到底是有多苦大仇深的人才能弄出来啊!
至于发高烧说胡话脑子很有可能被烧傻,被关莺和秦止捡到,并由于俩人在逃难中而没办法给他找名医找地方静养,那就更是完全脱离他的掌控,彻底一头撞上了一条未知的不归路回不了头了。
“还有,为什么苏青纹会拼着自己受伤也要保证他最大限度上的完好?”关莺对于到底出了什么意外也没做多少纠缠,毕竟意外这种东西除开被坑的当事人,别人一般也难得猜得准,又怔了半天,才抬眼看向苏青纹。
“通常掉下来的话,如果身边的人又只不过认识了短短的不到几天,不管是你还是我,都会把他推出去垫背吧。”
身份名位权势这种东西都只能在活着的时候管用,从半空中那么掉下来,事先还不知道河面会被炸开,男人哪怕就是把皇位都许给她,苏青纹多半也不会舍命相护。
“我已经让人去容华楼传信了,让司商和伯予把两朵地金莲都带过来。”
好钢用在刀刃上,把和男人有关的人一并救下来,说不准会有意外惊喜,秦止倒也没有多心疼。
关莺一愣,继而猛的跳起来,一把抓住秦止。
“你派的人出发没?地金莲你当时是藏在密道里油灯凹槽里的吧。”
秦止一脸“你果然知道了”的了然表情笑了笑。
“机关的事情还真是一点都瞒不住你,司商的确把东西放那儿了。”
关莺颇觉头痛的拍了拍自己脑袋,哀叹一声。
“你最好再派人追上他们,我知道你把地金莲藏那儿之后,就给油灯加了两个如果被动过就会立刻触发地面动静的机关,到时候万一容华楼的人跟着司商伯予顺藤摸瓜跑过来,咱俩又藏哪儿去?”
秦止:“……”
不是你自己说当时因为我说不要在地面上留机关,所以你才把地面的触发机关全都撤了的么!
现在这个算是怎么回事?
“我这边就是这样了,再折腾也折腾不出什么新乱子来,你那边呢?”颇觉心虚的冲秦止讪笑两声,关莺狗腿的往秦止手里塞了杯已经凉透了的茶,僵硬的换了话题。
“看现在的情势,不管是朝廷还是乱党都挺喜欢镜公子这个草包,你打算用个什么身份回去?”
秦止直接看向依然晕得死死的男人。
“你猜猜,他醒了之后的第一句话会是什么?”
关莺几乎是想都没想,从善如流的就给接了下去。
“许下重位承诺,回宫之后立刻翻脸。”
“只要他还活着,镜公子又娶了郡主,想不死都难,出云山庄除了我爹,依然是我。
慢条斯理的喝了口茶,秦止语气倒是镇静之中又隐隐透着一股子“老子捡到宝了”的压抑的兴奋。
“想在江湖上培养出一个能够服众的组织也不是件容易事,镜公子他们物色了这么多年,一朝弃了,五年之内,除了我和我爹,出云山庄还会听谁的指令?镜公子的那群下属,在他死了之后还能听谁的?”
关莺不置可否的愣了秦止一眼。
出云山庄实力摆在那儿无人能够驾驭的确是实话,但朝廷也绝对不可能放任出云山庄一家在江湖上独大,先前有个落日宫还算有个牵制,一旦落日宫元气大伤甚至干脆彻底消失,如果朝廷不再弄一家可以和出云山庄抗衡的门派出来,那就必定会在山庄内部安插眼线以作监视。
从明面上看,出岫观如果算是粲江王这一派的人的话,那么朝廷在江湖上所埋下的暗线,应该是一直到现在都还没浮出水面。
“你最好别忘了,容华楼现在生意也慢慢大起来了,取代你我不算难,更何况现在容华楼的明面主事是方炼,苏青纹和桃花夫人如果都是朝廷的棋子,难道方炼就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虽然说就武功一条上来说,方炼就是演技再炉火纯青,也不可能真的在关莺和秦止面前藏拙,但为朝廷办事毕竟不比在江湖上闯荡出一番侠名,武功反而排在其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