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头看向关莺。
“人头呢。”
后者干脆利落的伸手一指。
“厨房。”
然后就和唯恐秦止变卦似地,房字还没落的就开始朝着玳莳迫不及待的招手,语气中无不带着浓浓的“总算把瘟神送走了”的谄媚放松之情,“快把缸子给秦少庄主拿来,好让少庄主带回去。”
秦止:“……”
把人头伙同咸菜缸子一起扔到厨房,这种事情普天之下估计只有落日宫这一群从上到下都不正常的货色才做得出……
“捕快大概没那么快发现棺材铺。”关莺往椅子背里一靠,舒舒服服的翘起二郎腿,手指不紧不慢的点了点扶手,“你们谁去跑一趟,把那面墙给我踹塌了。”
秦止颇为感谢的冲关莺点点头。
不管关莺是出于为落日宫洗脱莫须有罪责,还是出于没事闲得慌出手帮忙的心思,她这么做都恰到好处的踩着点给镜公子的那群二货手下后院放了把火,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对自己是绝对有利。
“那么,现在就只剩一个问题了。”关莺慢吞吞的摸了摸下巴,转头看向一直被晾在一边插不上话的年轻药师,“你叫什么?”
“叶怀。”年轻药师依旧秉承着自己言简意赅的良好传统,看完关莺又看着秦止。
“给你三个选择,第一还是你一个人出去,然后就被捕快抓进大牢,那群人是肯定抓不到我和他两个的,要去就你一个人,第二跟着他走,第三跟我走。”竖起三根指头,关莺一根一根的扳下去,“去大牢的话,你的死活跟我无关。如果跟他走,那就是去出云山庄,江湖白道之首,不过这事就跟我彻底无关,不要想着讹我了,杀人偿命这种事情我是不会认的。”一指秦止,关莺语气颇为轻松,“但如果跟我走就是上落日宫,魔教里四堂主正愁没人肯学医接他的班,而且你的事也就是落日宫的事了,我肯定会替你跟出云山庄要个交代。”
顿了顿,关莺清清嗓子,“不过不管你是跟我走呢还是跟他,反正杀你药铺那群人的仇,这位少庄主是绝对会替你报的,这点不用你操心,所以你不管是去谁那里,一个人私底下报仇的心就别存了,存了也白存。”
秦止:“……”
光听他和关莺说话,如果不加以解释身份的话,估计是个人都会觉得他是落日宫那个杀人不眨眼的宫主,而关莺才是出云山庄少庄主。
叶怀拍拍衣袖,双手交叉搭在膝盖之上,半晌才看着关莺淡然开口,“第一,我只管医人,第二,我从不医死人。”
秦止决定,不管怎么说,自己都要抽空给自家老爹修书一封,出云山庄的口碑实在是有待改善,都沦落得连魔教都比不上了……
相比起江湖人由于会武功而导致的信息量更加全面且及时的优势来说,不会内力空有招式的捕快们自有一种很神奇且诡异又曲折的逻辑,往往能够由并非特别正确的推理,在错上加错的基础上,推导出事实的真相。
虽然关莺和秦止是估准了镜公子手下人的智商,并准确分析出了他们就目前而言的所有如意算盘,但不得不说,俩人还是明显轻视了西泽城里捕快们的素质与行动能力。
“……我说,你家那个叛党要找来这一群活宝恐怕也不容易吧。”在慢慢吞吞吃完晚饭烧好热水泡个澡换完衣服,又一路当饭后运动的遛弯溜到客栈门口时,迎接关莺和秦止的就是满门的萧索和一台阶的血迹,外加两张黑字白底红印泥被贴成一个大叉的醒目封条。
“难得你要来自投罗网,他们还先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秦止恨不得挖个洞把自己埋了算了。
虽然说镜公子的叛乱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还是自己默许的,但按照他所收罗的这一群蠢货手下的行事来看,想把镜公子当成自己被出云山庄里那一群老头子所承认的垫脚石,果然还是自己太高估他的能力了……
“你好像不太想把这事惊动你家那位活宝头子。”关莺摸摸下巴,意思意思的推了推已经上了两把大锁的红木门,“你现在是去棺材铺还是去衙门?”
“你不是派人去棺材铺了?”秦止仰着脑袋绕着客栈外墙走了一圈,最后随便捡了个方向跳墙进去,转了一圈把酸菜坛子扔在一间空房的床底下,想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