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来的莫名其妙,刘毅不由地停下身子,摸着自己的身体,此刻他穿着厚实却不沉重的防护服,全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是暴露的,自然也包括他的双手,就连视线都是嵌在衣服外面的探头与头盔里的夜视仪相连接,所以本不该出现这种异常。
在他头皮发麻,又找不出原因的时候,猛地转身,探头敏锐的看到一株树人异常,黝黑树皮表面,厚厚苔藓似乎受到什么干扰,裂成四五块,继续观察,裂开的苔藓又自动合上,再无一丝异样。
刘毅不相信自己会看错,夜视仪里,之前惊鸿一瞥的图像重新提取,四分五裂的苔藓细细观察,赫然是张人脸,眼耳口鼻舌竟一样不少,特别是眼睛,黑色的纹理层层环绕,带着莫名的冷意,只让人头皮发麻。
再次转身,这次他惊讶的发现,身后排列的树人竟然全都在偷窥他,吓得刘毅向后退去,一不小心便跌坐到了地上,发出笨重的闷响,闷响声不大,却在这条能容纳大型浮车进出的隧道里无限放大,惊的不怀好意的眼睛又重新闭上。
没有了眼睛的注视,刘毅心里的恐惧才微微降低,脑中闪过学校中对树人的描述,几十年的时间,树人在地下早已经不是秘密,其中很多实验室都有大量的实验报告出来,有些被严密封存,有些则广而告之,其中为了消除普通人对树人的恐惧,更是详细到极致,每一所学校和训练营都有认识树人的课程。
“树人是人类尸体为载体的变异孢子,没有攻击性,没有主动性,没有思维性,没有利用价值,一般作为样品被实验室收购,具有与地下本土植物的共生性,树人种类一共有三种七大类,分别是原生树人,原生劣种人,原生荆棘活性树人……”
一组组资料从刘毅脑中掠过,很快他就从恐惧中清醒过来,不再呆坐在地上,虽然双腿还是有些发软,却没有之前的好奇与迟疑,飞快的赶路,一排排树人就像卫兵一般等着他检阅,而在他身后,更多树人睁开眼睛注视着他的背影,如芒在背的感觉很不好受,让他从快走变成了慢跑,最后成了疾奔。
刘毅心中已经了解到从书本上学不到的知识,反抗军将树人这么排列绝对不是吃饱了撑的,树人沉睡者与树人有很大的区别,树人沉睡者更接近人类,只有四肢是根须蔓藤,必须扎进土里,这样便更加容易被发现,毕竟军方对树人沉睡者的研究也不落后,栽植这么多树人的关键,就是让树人沉睡者隐藏在树人中间,外来者根本找不到那一株才是真正的树人沉睡者。
快速奔跑让刘毅大声喘息,沉重的喘息反复在耳膜边响起,他什么都顾不得了,只想早点冲出树人构成的通道,好在隧道并不长,总共只有五公里不到,五公里的距离,以刘毅的身体,跑完这些路并不耗费更多的时间。
在他冲出隧道的一刻,心中突然充满了喜悦,这意味最危险的一关已经过去,口袋里的能量晶石将永远数以他,可惜从极度兴奋到极度惊恐只用了不到一秒中的时间,冲出隧道的瞬间,一只鳞皮狰狞,爪刃锋利的巨大爪子从天而降,将他牢牢的抓住,随着翅膀拍打激起的狂风,卷动着地面的石子跳跃而起,刘毅嘴里的尖叫已经在空中响起。
如果说树人隧道只是微不足道的开胃酒,那么眼下就是常人一辈子都难以品尝到的大餐,巨大爪子宛如铁笼,牢牢将刘毅抓住,两相对比,爪子里的刘毅就像手中的火材棍,小心捏着才不会断掉,爪子的主人根本看不到,只是那爪子上的鳞皮就已经将他扣的喘不过气来。
激荡的狂风随着双翅拍打的呼扇异响卷动在刘毅身边,刘毅唯一能看到的就是爪子缝隙外的地下世界。
这是无限黑暗的地下世界,就算有夜视仪,也不能在半空看的仔细,呆在爪子上的刘毅自动开转了脑子,各种数据飞快的出现在脑中相互交融,流转出更多的信息,夜视仪的有效距离,模糊距离,他与地面的高度,巨爪与怪兽的对比,怪兽飞行的高度,总结出所在庞大空间的大致面积,还有不断升起下降时的时间差,得出曲折道路的虚拟路线图。
可惜这些都无法让刘毅的恐惧消失分毫,因为不管怎么样,他和抓着自己的怪兽差距太大,大到永远无法弥补,他甚至产生荒谬的想法,这只怪兽抓住他的目的并不单纯,因为按照自己与爪子的比例,就算十个他也未必够这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