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楠的语气轻松无比,仿佛被打的人不是她,“我还没有倒在地上呢。”
短发女生微微张着嘴唇,拼命地想要挤出一字半语,却只发出了“呃、啊”之类的单音节,没法顺利地组织语言,语言这一功能报销了。
“不打了是吧?”秀楠将身后的头发拨到身前,左边的头发起到了遮挡伤口的作用,“我真的想快点回家。”
短发女生依然没出声,眼睛瞪得大大的,黑色的瞳孔映着秀楠的脸庞。
秀楠看了一会对方的脸,道:“我终于记起我曾经对你做过的事了,不知道为什么,在你的拳头落在我脸上的那一刻,那一天发生的事一一浮现在了眼前,记忆被瞬间激活了,所以我终于明白了你今天出现在我面前的原因了。”
“对于那天发生的事,我向你表示歉意,但那也是你咎由自取的,归根结底,如果你不挑衅我的话,就不会在同学面前把脸丢尽,所以你一直怀恨在心,要找时机向我报复。于是你选择了今天这个时候,不得不说你真的挑选了一个很好的报复时机。”
不要再说下去了,住口吧,求求你住口吧。短发女生在心中不停地默念这句话,秀楠的话语如利刃般一下一下地剜割她的身体,体内类似于支柱的东西正慢慢地瓦解,而秀楠的话则是催化剂,加快瓦解的速度,窒息感从四面八方朝她涌来,包裹住她。不仅不能发出声音,连呼吸都成了困难的事。
“我不会怨恨你,也不会将今天发生的事放在心上,更加不会对你实施报复,这一点你大可放心。”秀楠略一沉吟,瞧了一会对方的脸,“还要继续吗?”
对方非常艰难地摇头,仿佛这一动作已花掉她身上所有的力气。
“那么再见吧。”语毕,秀楠从对方的身边走过,解开洗手间门口的锁,拧开门把手,离去,传来快速的脚步声,几秒过后就消失了。
紧张的气氛随着秀楠一并离开,窗外仍然传来打篮球的声音。洗手间剩下短发女生一人,她的目光从前方的空气移到右手掌心。俄顷,体内的支柱终于土崩瓦解了,身体慢慢地蹲下,最后瘫坐在地上,呆滞的神情没有丝毫改变,嘴唇依旧微微张着,想说什么却说不出话来,或者说她有话要告诉的那个人已经离开了学校。
慢慢地,她低下头,头颅垂在胸前,背后的衣服已被冷汗浸湿,汗珠从她的额角滑落到脸庞、鼻尖、嘴唇、下巴,心跳已恢复了正常,可她却没法感受到心脏的跳动,仿佛进入了一个一无所有的异空间。时间停止了前行的脚步,伫立观看这个戴着银色耳钉的女生无助绝望地坐在地上,没有给予同情与帮助。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再也没有传来打篮球的声音,走廊也没有传来其他人的脚步声,大概所有人都离开了学校,只有她独自一人继续逗留在这个小小的空间,冰冷的地板亲吻着她的皮肤。她一动不动地望着灰色的裙子,直到一滴眼泪在裙子上形成一个小小的黑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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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后的秀楠被一脸担忧的纪子用热毛巾敷脸,她本来不想告诉纪子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还打算撒谎是自己弄伤的。但眼尖的纪子一看就知道这是打架造成,原因是中学时代的纪子经常与他人发生肢体上的冲突。
秀楠只好向对方投降,深知如果不将事情原原本本地道出纪子誓不罢休,不过要将事情的完整经过和盘托出未免太费时间,她亦懒得说这么多话,只好简明扼要地讲述一番,省去不必要的细节。纪子听完之后立即揪着秀楠的耳朵,足足骂了十分钟。
听完秀楠的叙述后,生气与心疼占据了情绪的主导地位,她对秀楠的脾性了然于心,亦清楚对方这个举动是再正常不过。可她还是不甘心,不甘心秀楠乖乖就范被那个婊(和谐)子打。
“为什么不反抗?为什么要乖乖地让她打你?”纪子的声音放大13倍地在秀楠的耳边响起,让秀楠害怕耳膜会因此破掉。
“反抗的话就太浪费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