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满痕來到自己的身边。她其实对这个才貌双全的影满痕毫无恶意,毕竟他还是通晓不少的才艺。
一个有着许多才艺的男子,女人纵使是不喜欢,还是会钦佩的。所以苏洛漓一点都不会对影满痕有不好的意思。
她也不想拆穿自己去搭讪影满痕,毕竟她骨子里还是有些矜持的。再说是影满痕想认识她,不是她想认识影满痕,这点道理她还是明白。
苏洛漓一句眯着眼睛享受自己的难得的这一瞬逍遥。她不想说话,一个人真正痛快的时候,是不需要言语表达的。
苏洛漓突然想到小时候读过的孔子的话:“朝闻道,夕死可矣。”对于分分秒秒接近着的死亡,苏洛漓还是会有恐惧的。但是在这种逍遥的情境下,死亡的阴影仿佛也不会接近了,人就是这样,如果在最快乐的时候,死也不会是最可怕的事情。
最可怕的是从來不知道什么是快乐,这种人活着才是最可悲,死了也无法瞑目。
苏洛漓还是明白其中的道理的,她其实是很聪明的女子。所以她会知道朝闻道,夕死可矣的意思。人生太短暂,无论在自己努力的范围内如何提高,也不就是区区几十年,是要能有一分一秒的燃烧,就算是从此放弃生命,也是值得的。
但是苏洛漓是不会熟睡下去的,因为烟花已经开始点燃了。离无渊在哪里呢?离无道又在哪里呢?那些曾经爱过自己的人,都在哪里呢?陪着自己的人,却是这个影满痕。这算不算是命运呢?他们又会在哪里呢?
苏洛漓突然这么消极,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样,但是她不愿意想,她只想看着这片天空,身边的影满痕也沒有说话,他同样是个很懂得享受情调的人。情调是需要沉默來培养的,这不是调情。
烟花一朵朵盛大的在空中绽放,五彩斑斓的礼花,苏洛漓记得以前学过,钠燃烧是黄色,锂燃烧是紫红,钾燃烧是浅紫,钙是红砖色,铜又会是黄绿色。这种美景都可以通过科学的角度來判别,多少失去了所谓的情调。人总是致力于一层层撕开美丽的状况的面纱,这是人的习性,沒有办法。
苏洛漓看着眼前一朵朵绽放的花,它们都只会散,不会谢。大凡花朵,都要经历枯萎凋谢不堪入目的阶段,但是烟花不。烟花这么美丽,但是不会凋谢,它只会化为粉尘,不会留有后代。
这个世界上的事情大抵就是这样。好的东西不会永恒。其实还是有很多好的东西是永恒的,要是沒有空气,人也一样会死亡。只是人人都有,就不再珍惜她亦或是他它的美好。人就是这样的是不是。
苏洛漓闭上眼睛,但是烟花的影子还在视网膜上闪动。
很大的烟花构成的字,圣上离无恨万岁万万岁。谁不想名垂千古,长生不老呢?永远的占据权利的中心该多好?但是上帝不会眷顾有钱的亦或是有名有利的,谁都要面临死神。这是任何人都逃不开的,不用幻想。
终于那只盘古礼炮被搬到了最显眼的位置,点燃它是当务之急。每个人都拭目以待这这根有史以來烟花祭上最大最长的礼炮的燃放。谁不想看看这种近乎神话的礼炮会燃放成什么样子?
突然之间画舫猛烈的震动了一下,苏洛漓睁开了双眼,看到一朵硕大无朋的礼花砰的冲上了天空。在空中开出像占满了半个夜空一样大的礼炮出來。
苏洛漓啧啧称奇,这礼炮还真是美丽,以苏洛漓的前世所在的朝代,也沒有如此的技术做出如此好看的烟花。她看着大半个肉眼可见的夜空都铺满了华丽的礼炮。还是有些悲伤,就算是再华丽美好又如何?还不是一样的会散去。烟花不堪剪,烟花哪里能用來剪?
突然之间起了风,仿佛为了着华美的礼炮造势,海边的夜晚是多少会有些寒冷的。但是苏洛漓喜欢,她甚至想在这里躺一生一世。
突然之间人群混乱起來,苏洛漓不知为何,只是茫然的睁开的眼睛四处张望,她似乎漂浮在着梦呓般的船只上,整个人都变得迟钝了。
她眼睁睁的看到面前的礼花已经向着她的方向倾斜,马上就会砸到她的身上,但是苏洛漓一动也不动。朝闻道,夕死可矣。苏洛漓不害怕死,死只是一个美好的幻觉罢了,人生苦短,回忆绵长。她根本沒有去闪避,不是因为她不可以闪避,而是她根本不想闪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