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日子里的浮光—8–1
苏卉璇头疼的揉着眉心，眼前的问题有点棘手，她甚至觉得是小题大作。
「celeste，妳这是在藐视我的出题吗？」
「老师，你想多了。」
一张满分一百分的考卷，苏卉璇一分不差的拿了六十分的及格分，没有特别出色却引起老师关注。
只因为她大半的考卷都空白，算计似的点到为止。
「那妳为什幺只写前半页？我不要时间不够这样不合理的答案。」沙哑的嗓音听得她太阳穴直跳，感到烦躁。
「我不会写。」
数学老师精明的挑眉，手指若无其事的敲打桌面。听说这样能增强气势、扩大气场，他生平没什幺大志，现在不过想挫挫留学生的锐气。
「全校学生都知道我的出题习惯，我一向把困难的题目放在一开始，接着倒吃甘蔗，正常人的答题準确率都是依靠后面的题目。」所以第一次写我考卷的人都要先死一回。
苏卉璇眨了眨眼，处变不惊。「我基础不好，简单的观念题反而不拿手。」
越複杂的计算我越爱算，数学老师隐隐察觉她的本意，当下想戏剧性地呕一口血已报皇恩，出师未捷身先死。
谁也没有刻意压低声音，不少人开始注意这场对峙。学生笑容恬淡，眉宇间是难掩的孤傲，老师脸色暗沉，眉毛皱得直达天际。
「呃、老师，这是你昨天交代的作业，都齐全了。」
「哎班长啊，辛苦妳了，要是每个人都跟妳一样，老师就不用伤心难过了。」妳看看妳旁边这位，多伤害老师的玻璃心。
谢雨香茫然了几秒，心下有些了然，随即扬起官方的微笑。「这是我应该做的。」
她还是一样，六十分传奇，一点也没变。
「那妳顺便安排下阶段的随堂考考程，明天交到我桌上，行吗？行吧？」有事，弟子服其劳。
「好，我知道了。」
谢雨香拉了苏卉璇的手逕自出了办公室，感觉到她的挣扎和迟疑，心中的忐忑更甚，一直以来让人难以呼吸的重量微微失了平衡。
站定走廊的交叉口，苏卉璇挣脱她执意的牵握，平息着她不愿承认的波澜。
直了直背脊，依旧是清冷又疏远的声息，听不出情绪。「不需要妳多事。找我，有事？」
「celeste……」
轻如尘埃的叹息，听得她心中一紧，抿了唇不语。
谢雨香任由光线细细描绘苏卉璇的轮廓，她的冷漠在视界里逐渐模糊。
熙来攘往的路口，升学紧凑的脚步没让多少人回头，仅是匆匆而过。
「我……下下礼拜有一场班级特色比赛，在昨天班会时间我们已经做初步讨论，决定以舞蹈为主，以嘻哈爵士乐为辅。」犹豫的声线缓缓展开，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事情。
「所以？」
她吃瘪，迟疑的捏紧手指。「因为是班际竞赛，每个人都必须参加。」
清阳高中学年度中难得的班际活动，学生们能暂且卸下课业的重担，争取一段青春的回忆，也为了一笔优渥的奖金。
班际竞赛，考验领导人组织能力与亲和度，争吵与成长都是过程，而所有人只在意结果，忘却曾经的牺牲。
又或者一心想着胜利，不择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