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日子里的浮光—6–4
他收住最后的笑意。「苏卉璇。」
「干幺？」
女生顺势接口，却是头也不抬的踢着地上的小石子，没有看见男生眸中一闪即逝的不捨，一回眸对上的又是一贯的豁达。
「从遇见妳、认识妳到和妳分开，一年的时间不是不痛不痒，妳和阿朔太像，和妳相处总是依靠着一种熟悉……」
有一种相识叫熟悉。
既清冷又疏离的气息。
既温暖又温情的嗓音。
既完美又任性的骄傲。
蓦然回首才惊觉前所未有的在乎，难以辨析的心动缓缓渗入，却不愿让这份朦胧成为她的重量，更是自己的束缚。
「你们身上有相同的寂寥，但是也有相同带着刺的骄傲，维持着让羡慕的危险距离，也许全世界的人的都不能否认阿朔是世界上最贴近妳的人，差距就是差距，妳不愿前进，他也捨不得后退。」
女生怔然，有些侷促的拽紧衣角，没想到他看的那幺透彻。
「我……」她顿了语气。「这你哪里看来背的台词？」
「……吾靠，妳也太杀风景了吧！」
宇文孝霸道的抬手触上她的头，细腻柔顺的髮丝轻轻搔着手心，让人不自觉心发痒，他沉了沉幽深目光。
「我从来没考虑喜欢妳，就是那种想要一直在一起的喜欢，因为很清楚妳心里有太大的空缺……」只有阿朔嵌合。
「我只想要妳安好。」他什幺都不懂，所以能这样全然的纯粹，没有杂质。
他总是不喜欢想太多，如今这番话这般思想已经是难得的极限。
曾经也有过轻描淡写的暗恋，但始终不愿以此为重心生活，错过时自然心怀些许遗憾，直到遇见那个笑起来温情却没心没肺的女生，一切心情恰若柳絮因风起，轻易的飘散。
女生盯着他状似百转千迴的神情逐渐归于释然，眸光一紧，一种近乎酸楚的痛觉在心底蔓延，带着几分凉意。
「……吶宇文孝，你要是交不到女朋友不要怪到我头上。」她眨了眨眼，定定地迎视他的真心，轻佻又随意的语气在低迷的氛围里发芽。
「也好，每年就多过一个光棍节。」
「呃、我还真替你内疚了，要不，戚小姐亭蓁送给你？」
「要不，把阿朔给我？」
「想多了，朔很直的、非常直，你掰不弯，少惦记着染指他，会误了你青春。」别怪姐姐我没提醒哼。
秋日染红了半边天空，校园中的树在谈笑中觅得一角影影绰绰的光线，两人的影子在地上拖得好长好长。
不比缘分长，此时却定格了时间，摆摆手指，掬一把人生无常，细细倒数相处的时光。
「……苏卉璇，我告诉妳。」
「洗耳恭听。」
「女人都是麻烦，看看妳就知道。所以，不会有妳跟女朋友谁比较重要的问题，妳只要不跟我妈比基本上都会赢。」
女生敛下眼睑，任由一滴眼泪掉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