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日子里的浮光—5
在心中暗忖了几遍，反覆思量如何开口，时间在之中蹉跎。
大叔揉了揉眉角，话到了嘴边又硬生生吞下，多次差点没呛死。
他想着怎幺就摊上着个小祖宗，新标案的企划都没她难搞啊啊啊—
伯爵奶茶的醇香在空气中氤氲，多一点秋日的萧索，少一点夏末的蓬勃。
女生搁着早餐迟迟没有动作，右手掐着笔飞快地做题，嘴里轻声唸着複杂的化学式，她读起书来一向心无旁鹜。
但书是，朔不在身边。
他的声音、他的气息都是干扰，总是弄得她风中凌乱。
「那个小姐……」
「有事就说。」头也没抬，声音比平常冷了几分。
大叔深吸一口气，颇有壮士的凄凉。「昨天那个叫宇文孝的小子也在医院守了妳一天，而且叫妳苏卉璇，脸色紧绷又发黑，每句话都咬牙切齿，但是照顾得小心翼翼，敢问小姐是否与他是旧识？」
手中的笔停顿，女生狠狠皱眉，惯性的咬了下唇。「阿孝他？」
碰触过的指尖还能怀想那难减的温暖，顺着末梢血管蔓延血液，烫得全身都能感受带刺的痛觉。
他的付出，让人心惊。
她是喜欢小池朔真的，只喜欢。
时间好似慢速播映倒转回到昨天，一切声息画面都近在咫尺。
贯穿全场的吆暍，沉重却稳健的脚步声，快速且俐落的控球。
无人能挡的长程射篮，屏息等待预期中的落定，一出手就笃定成功的自信，如季夏和煦的暖阳，在心口发痒。
女生忽然矮下身子，不知不觉已紧握的手指泛白，随之跌坐的声响埋没在一切热血沸腾里，捂着胃颤抖，疼得没力气说话。
应该是如此细微，那个叫宇文孝的男生却準确的回首，瞳孔突地收缩，微偏的目光澈底影响三分球的投射，擦过篮板，坠落。
「阿孝？」
「手受伤了？拐到？」
「阿孝精神点啊！」
队友慢跑过身边，善意的凝了拳头撞了他的肩膀。队长缓下脚步，察觉他的紧绷不寻常，一时没法辨识他涌动的深眸中是什幺情绪，抿着唇沉默。
男生的视线越过奔腾的人，恰若众里寻他千百度的矫情。女生失力地扯着经理的衣服摇头，隐忍的垂下头不断压抑翻腾的胃。
他无法集中发散的精神，掐了掐手臂也拉不回脱缰的思绪，乱了应有的呼吸节奏，汗水也不该是第二节该流的量。
突然的辛苦与失序，和其他人格格不入。
「……暂停！」
暂停……
男生反射性地迈步靠近休息区，踉跄的步伐让人皱眉，直到他们也看见女生失去血色的面容才恍然大悟他的失常。
「阿孝，留学生她……」
「这是怎幺回事？阿悦，妳没注意到吗？」
「呃、她让我别说……可是她……」
男生冷若冰霜的神情朦朦胧胧，触及她精緻脸庞的手却带着气恼的热度，那份担心，是会烫伤心的温度。
「胃痛？」
女生虚弱地点头，伸手拽住男生的臂膀，只存眨眼的力量。清亮的眼睛闪着脆弱的泪光，隐隐仍饱含千万种言语。
宇文孝猛然承受脏彷彿受到金属撞击的钝痛。
队长沉稳的语气带着不容质疑的坚决。「我让教练送学妹去医院，阿悦妳留下继续负责经理的工作，阿孝你回场上来。」
「……璇。」低沉的嗓音近乎哀求，低到尘埃，黑曜石般的眼眸中一闪一闪全是心慌，宇文孝抿了抿唇。
他没办法不顾一切的与苏卉璇一起，可又他放不下心。因为他知道还有更重要的责任，这支球队、这群伙伴……
「阿孝……」
女生疼得发不出更多声音，仰起忍不住泪水的苍白容颜，努力牵动嘴角。
他为她做的已经够多，她不愿熄灭他的快乐。
「……我们会赢的。」沉默了半晌，宇文孝冷静着翻腾的情绪，捏紧了拳头又放鬆，深深的呼吸与叹息。他明白她。
冰冷的唇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