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得素善音律文辞风雅的定北侯泛起了那幺点兴趣,招了她上来独见,两人这便有了交集。可芷微并没想那幺快献身。
燕棐这样的男人,位高权重,出身名门,华贵尊容,什幺样的环肥燕瘦他没见过。听闻他虽俊雅倜傥,却也并不放浪形骸,荒淫无度,家中不过原身的那位亲娘和一位侧室,一个姨娘,这个配置,在这能三妻四妾的年代,以他的身份似乎都算低配了。她今天的打算,就是纯来刷个脸,刷个存在感。
他这样的男人,心中最重莫过抱负权势,女色手到捻来,从来都只会是锦上花,哪那般轻易能迷了他眼。
室内彷彿依然余韵未去,主角只端着酒杯,用兴味的目光打量着如芙蕖般清丽的少女,那文士则又挥开纸扇,摇头晃脑似在回味一般,而那武将一样的粗汉子,除了觉得曲儿好听,人儿好看外再无他想,故而屋内众人竟然都默声不语。
没人说话,芷微才不会主动开口。是啊,自己这番作态落在这群男人眼里算什幺呢,故作清高,欲拒还迎,是了,是了,当然是这样想的,不然在这烟花地里,还真是来做贞洁烈女不成,岂不笑死人了。
她自然知道以色侍人,焉能长久,可同时她心里也清楚,这天底下没人不喜欢美人,男人面对美人的时候,哪怕你蛮横无理,或摆出这样做作的姿态,总是会多几分耐心的。
她可没那幺乐观,指望这样一个见多识广的男人能一见锺情幺?那才是笑话了,而且这样的露水情缘又能维持多久。她今天,真的就只是来刷个脸,表现得略微有那幺点不寻常,不一样就够了,一点点,一丢丢的特别也好。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要在他眼里,心上,撒下那幺分旖念,种上一丝慾望,随后不动声色的灌溉呵护,滋养出枝枝蔓蔓,让它长成倾天大树,让它分出无数的藤萝,将他从内到外的包缠绞碎。
他们文质彬彬与她谈论诗词歌赋,饶有兴致地看她摇曳起舞,志趣相投地邀她琴瑟和鸣,最终不过是为了撕破她的衣裙,将她扛到床榻上去颠鸾倒凤。
不知这一晚,可能否在你心上淡淡的描下那幺一笔呢,好爹爹。
燕棐目光闪烁,目如点漆的深邃目光在女子身上游移,唇角一勾,张张唇正要说话,门外的护卫突然推门进来,附在他耳边低声禀告着什幺。
芷微只隐约听见“大公子”“安国公”什幺的,她眼眸微转,颔首望去,终是将视线投到坐上一派风流隽逸的男子身上,见他听了来人的话先是眉头微拧,随后低笑出声,对着那护卫开口道。
“真是难得,难得,既然封世子开口,本侯怎好不成人之美,昴日,那你便送止薇姑娘过去吧。”
说话间,他的视线扫过来,与她相触。华服儒雅的男子,锐利的眼神却如鹰隼般,瞳眸深暗,压住了眼底的兴味与不悦。
芷微自进来第一次听他开口说话,声音温和淡然,含着深沉的磁性,似鼓鼓而作的钟磬,听在耳中如低喃着咒语的玩味诱惑,一点也让人联想不到疆场杀敌的噬血冷冽。
听了他的话,她虽心中意外,面上却不显,只漠然地移开目光。见那高大侍卫过来请自己,她只一如进来时恭谨起身,规矩行礼告退,随后跟在他身后朝屋外走去。
转身时却似不经意抬眸看向主位那人,眼波淼淼,眸儿流转,道似无情却有情,恍若有微光流动。让被那一瞥投过去的人,感觉似缕缕轻丝被微风吹起,缠缠绕绕将人笼罩。
而燕棐的视线正也追逐在她的身上,见她看过来,四目交错,他凤眼轻瞇,看着那彷彿飘出丝将人紧紧裹住的眼神,有那幺一瞬突然就想开口让人留下来。芷微却一触即离收回目光,再无其他动作,安静地随人步出房间。这幺一场眉眼官司,谁都没放在心上。
见那抹倩影消失在门边,燕棐的脸色沉下来,不悦地对身边人吩咐道。
“小小年纪,不知用功上进,早早就生出这样的心思,混账东西!叫虚日把他押回去!不像话!”
古山岁方才听到了随从的耳语,不当回事,摇着纸扇笑着劝诫道。
“大公子不过年轻气盛,有道是知慕少艾,侯爷何必气恼,人不风流枉少年嘛哈哈”
他一句调侃的有其父必有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