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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二人另一面的却是个英伟似武将的男人,满脸络腮鬍,身形高大,张口说话,声如洪钟。
“真是不明白,跑到这里来放着那正跳舞的小妖精不看,古军师你和侯爷却只顾着听曲,搞得这般文绉绉的,好不尽兴,还得拘着我一起,连个陪酒的姑娘都不让叫。要我说,还是你们京城讲究多,妓院,那就是男人快活的地方,有张床就够了,弄那般多花样作甚。不过这京城里女人都娇娇怯怯弱不禁风的,你看那跳舞的女子,那腰肢我怕搂在怀里使点劲儿就断了”
他与二人明显也甚为熟络,说话间毫无顾忌。
“我还是喜欢北边的娘们,够泼辣够野,哈哈,反正吹了灯,还是有身段才够滋味。”
那被他叫做军师的古山岁看着他,揶揄地笑道。
“莫急,胡尾,过不了多久就让你回北疆戍边去。”
叫胡尾的壮汉听了先是眼睛一亮,随即又不以为然的伸出蒲扇大的手掌摆了摆。
“军师的话我可不敢信了,左右我是听侯爷的安排就是。”
说话间,楼下的琵琶声一个高昂,如凤凰展翅而鸣,飞向天际,却攸然泣血悲啼,哀哀而坠。而舞台上的女子也随着弦音,身姿旋转越来越快,在乐声到达最高潮戛然而止时,腰肢一弯,柔软的身躯伏倒在台上。
台下围观众人先是似沉浸其中,随后彷佛齐齐回过神来,大声叫好,早已料到这般捧场的鸨母也上的台去,言语挑逗间,引着众人竞相出价,只为这绝代风华的舞姬一掷千金,好求得一夜春宵。
大部分人的注意力都被引到了红纱舞姬的身上,古山岁抬眼打量了下面色平淡的燕棐,忽然将扇子一合,在掌中一拍,笑着对胡尾道。
“胡尾,你不是嫌没得美人作陪幺,你这便去,请那位弹琵琶的姑娘上来,单独为侯爷献艺。”
壮汉心思简单,往常也是军师说什幺只管去做,听得提拔他的上官有这样兴致,自然乐意效劳,便走到门边对侍立在外的护卫吩咐几句。
燕棐则是抬起眼来看向带着一副意味深长微笑的文士,而他也不多做解释,只摇头晃脑的道。
“定北侯素喜乐律,得一红粉知己,甚为合意,日日流连烟花地。”
他垂眸低声说着,眼中精光一闪而逝。
“引蛇出洞,自然要先下饵。”
燕棐收回视线,不动声色,只端起酒杯浅饮一口。
忽听得门外传来几句压低的对话,随后一抹羸弱的窈窕身姿娉婷而入,燕棐目光过去,见女子踩着细碎的曼步,百褶如意月裙随着行走间摇曳,怀中抱着一把已经少见的玉石五弦琵琶,更衬得女子身段柔婉纤弱。她走到众人面前,姿态蹁跹的微微下蹲行礼。
“止薇见过侯爷,见过各位大人。”
声音婉转悦耳,带着江南吴侬软语的绵软酥柔,更显娇嫩,袅袅盘旋在耳际,让听者心里像是吹过一阵温柔的春风,带起了阵阵涟漪,随后钻进心间,不着痕迹地轻轻撩拨了下,随后失去了踪影。
他只觉得耳朵发痒,突然忍不住,想要抬手摸一摸。
少女垂着眸,并不因上座之人气势慑人而拘谨,她微微低着头,却不妨碍众人将她容貌看入眼里。
室内一片静谧,就连方才声张不喜南地女子柔弱的胡尾都好像一时失了声音。
半晌,才听得左边下首之人纸扇轻敲着手心笑道。
“彷彿兮若轻云之蔽月,飘摇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
妓子本就是供男人寻欢作乐亵玩之物,座上那书生样的文士这样张口即来对外表的直白品评,丝毫不觉冒昧,芷微想着,觉得还该是她的荣幸才是。这没听过的朝代居然也有洛神赋,倒是难得的亲切。
“姑娘有礼了,看来吴妈妈倒是嘴快,你已知晓我等是谁?”
本朝并不禁止官员狎妓,不少人还颇以此为风流雅緻之名。男女之防也并不大盛,是以之前她不过是一青楼妓子的身份也敢出外走动。
姣好的面容上浮起极淡的疏离的笑容,显得不以为然又漫不经心,让面前的少女平白的多了几分清冷之态。
“纵是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