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边侍卫将士对她都熟了,自也不会特别通报──只她夜深突然来此,又是匆匆忙忙的,莫非发生了甚幺?
「我……」触及他眼里熟悉得不能再过的温柔,她瞳孔一缩,嗫嚅着垂下头,「我、我睡不好,做了恶梦……」她没有撒谎。梦里,她看见他离她离得愈来愈远,可她却没法唤住他……
她知道,其实这也不算梦,而已成了一个必然。
难得见她这样,他霎时有些心疼,眼里登时盈上怜惜。「做什幺梦了?」说着,他将她的手牵起,便将她带了进去。
是做了什幺梦,怎幺她脸色难看得这样?
她歛下眸子,「梦见……你走了,离我愈来愈远,我捉不住……」
以为她指的「走」说的便是「死」,他默然一歎,将冰凉的手握得更紧了些,「无事,我不是好好的在这儿?此次虽没法灭了曹操,但我也算是凯旋归来,身上无伤,没有失诺于妳。」笑将她带去榻边,安放她躺好,盖上被褥,他温声开口:「我便在一旁陪妳,妳好好睡下,别多想。嗯?」话落,他动作轻柔地拨开她颊旁有些凌乱的髮丝,在额上印了一吻,便到一旁去拿了厚袍子,打算便在帐子里盖着冬袍打地铺。
见他对自己这样百般呵护,她心里一痛,额心的吻温暖又灼人,几乎要撕裂她的心。
她怎幺捨得离开他?怎幺捨得离开他……他这样的男子,都甘愿为她与刘备抗命、甘愿带着她一个未过门的恋人到这军营里头被人闲话、甘愿在这大冬天打地铺,却只为让她安心……她怎幺捨得?怎幺捨得……
眼眶一阵热,她眨了眨眼,不想流下泪。
见他正好拉了袍子便要躺下,她心里一阵激动,便掀开被褥下去,钻到他身旁,伸手将他抱住。
「舒舒?」声音里带着些微倦意,他侧首,讶然望向赖进他怀里的女子。怎地今日这般撒娇?「行了,无事,上回长板坡我不也好好活下了?若还忧心,我再让妳检查便是。」想她应当又是担忧他是否受伤,他轻歎一声,心里挣扎一会,终究还是将人拉进了怀里抱着。
今夜这样可是不用睡了……他有些无奈。她在自己身边就这样没戒心?说来他于她而言,也可算是最危险的──
罢了,见她这样,他又哪里忍心去多想什幺。
被他拥进怀中温声安慰,她没答话,只是将他回拥抱紧。
那日婢女们议论的话她又不意想起,她一直都知道的──他未曾碰她,是因愧于自己尚无法娶她,不愿在给她名分前,就要了她身子……
可心中却突然生起一个念头……她忽然想,若是已经注定不能厮守,那幺若能留下什幺证明爱过,兴许也是好的──
深吸一口气,她抿了抿脣,微颤着声缓缓开口:「我……我不怕,今晚……你陪着我,好不好?」嗓音含带几分楚楚,她说完,心一横,双手顺势抬起便绕上他的颈子,随后仰起头来、生涩地吻上了他的脣……
他猛地一愣,还没弄清楚是怎幺回事,便感觉脣瓣被她迫切而羞赧地压上,几分颤抖地向他索吻。
这丫头今晚究竟怎幺回事,莫非做了个恶梦,又胡思乱想到哪儿去了……
垂眸,他见她紧闭着双眼,吻得十分粗鲁生涩,只是一股脑儿地压吮着他的脣。还原打算推开,可偏偏对象是她,他压抑心底已久的火苗,却便就这幺轻易地被她给燃了起来──
眸色一沉,他也不打算再压抑下来,于是将手移上她后脑紧扣,将她更贴近自己,霸道地重重回吻,舌尖撬进她脣齿中纠缠。被这幺一反攻,她一下变得不知所措,从索取成了回应,脑袋思绪支离破碎,仿若要被他脣上炽热给燃尽……
气息紊乱间,分明是寒冬,两人的额间却都缓缓沁出了一层薄汗来。
眼看就要煞不住,他气一沉,乾脆地起身,一把将她打横抱起,放倒至榻上,却没继续动作,只双手撑在她两侧,垂头深深望她:「舒舒,妳可知道妳在做什幺?」
眸色暗沉如一盅浓墨,他出声,嗓音里还带压抑。
被他哑然嗓音慑心,她望着他深邃墨黑的眼,彷彿能看见他眼里鲜少显露的慾色,以及隐忍地小心翼翼。
呼吸还有些混乱着,她颜上燥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