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许久。」
邀诸葛亮至舱内独自叙话,鲁肃站定位置,叱退左右,便先是恭谨地拱手对他一揖。
诸葛亮见状,不由得弯脣,作谦逊地笑起,「亮于南阳躬耕许久,才初出茅庐,未有什幺作为。能得将军景仰,实不敢当。」跟着谦谨地作上一揖,他神态温缓。
鲁肃却是笑开,「哈哈哈!先生先让了。卧龙凤雏乃是天下之才,诸葛先生之卧龙大名,子敬自然略有耳闻,也听说了那长板桥一战,都是幸得先生之计,令敌军无法再追赶……哎、好了好了,咱俩也别太见外,孔明便唤我子敬罢!」朗朗笑起,他客套过,随即盘腿落座,更主动地伸手替他斟上酒,「近来这江南一带啊,天气湿冷得很,一同喝些梅酒,暖暖身子吧。」
见他态度爽朗,诸葛亮也跟着盘腿而坐,不由得对眼前之人生起了几分欣赏亲近,于是亦跟着扬脣笑开,「那幺,亮便多谢子敬兄了。」说罢,他便笑与他敬上一杯,将称呼也给改了。
「孔明此番见孙将军,可有想好该如何说服了?」眉间带几分忧虑,鲁肃开口,也不兜圈子,便直言提了出来。
虽说景仰过他大名一半是假,但于夏口与他相谈时,他倒是确实挺为欣赏此人言谈和气度。若非如此,他也断不可能信他真能够说服那两人──
「向来倾慕先生才德,今幸能相见,子敬也不愿讳言,只愿闻如今事关安危大事,先生之见如何?」
听刘备将事尽推给诸葛亮,鲁肃身上还繫着十万火急的任务,自是半点耽误不得,一见到人,出口便也就急迫了起来。
「曹操奸计,亮虽尽知,但力所不能,如今只得暂且避之。」听他问话,诸葛亮却只摇首歎然,状似含恨。
鲁肃闻言不禁诧异。听他这话,竟然是要放弃?
「皇叔莫非便止于此?」
「主公与江东之臣有旧,欲往投之。」
闻他心里头竟然打的是这般算盘,鲁肃眉间的忧虑不由得更深,只得摇首跟着歎,苦涩无奈地笑笑,「如今江东已难自保,又该如何容人?」
「江东虽无法久居,如今也只是暂时依着,日后自别有良图。」徐徐一笑,诸葛亮缓声说罢,随后抬眼望他,顿然又道:「只若说江东难以自保,将军却是未免说得太早。如今孙将军据军六郡,兵精粮足,还有贤臣良士在……莫非子敬将军,当真愿意便这样降了曹操?」
……
他一番话倒是将原来逃奔狼狈的刘备说成了情势所迫,也竟一眼便看出他并不想降……想这些日子来,他一直都摸不準周瑜的心思,说不定,他却能够看破。
毕竟刘备虽然看似众少,但却是有天下之才的能臣,身边也多有能臣猛将。若他真有良计能联合起来打退曹操,那自是再好不得了!
「子敬兄此番前来,不正是孙将军请来问曹军虚实幺?」笑得从容,诸葛亮也不正面答话,只徐徐饮尽杯中酒,脣边仍噙着笑,却教人看不透真假。
然听他这话,鲁肃眉间忧虑却更深。沉吟半晌,他思虑方道:「待会孔明若是见了将军,问起虚实,还请切莫说曹军兵多将广。」
虽说这是实话,可依他所知的主上性子,这话可是万万说不得的。
孙权性子多疑,虽他自是十分仰慕主子的识人之明,但谁又不知他最信任的,也不过周瑜将军?可如今,自曹操挥军南下拿了荆州后,众臣知他有攻江东之意以来,战派降派各执其说,却也各有道理,两派争斗不休,几乎要分裂掉整个江东。然而他几番去问将军,态度却都是暧昧未明……这究竟让他如何是好啊!
曹操十万大军虽然可怖,可他江东男儿,又如何仅只如此?
然听他这话,诸葛亮却更是悠哉地扬眉笑了起来,「不须子敬叮咛,我自已想好了该如何对答。」
说罢,他又自斟酒一杯,从容掩袖饮下,神色仍是温和,也没再说话,鲁肃瞧了他一会,竟看不出他心里究竟有何打算。
见他竟然还是对自己卖关子,他只得歎了一声。
莫非高人都是这般深不可测的?公瑾如此、孔明如此……可真是该操坏他的心。
虽然心里终究是不安,但如今情势如此,既然他胸有成竹,那幺他也只能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