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仍不免感到几分慨然唏嘘。
见着他将刘禅好生交与刘备和甘夫人后便揖礼匆匆别过,赵云回首过来,抬起头,第一眼便瞧见了那个在甲板旁站着凝望的素袍姑娘……
难掩思绪激动,何若舒一与他对上眼,心中一蕩,也再顾不得那幺多,提起直裾袍摆、直直便望他奔了过去──
也不管他身上还披着战甲、甚还染着敌人鲜血,她扎扎实实地扑过去将他牢牢抱紧,也未说话,只是用力地拥紧他。
赵云没想她会这般激动,随即一怔,只得抛下长枪,几分无奈地略伸手回拥,轻去拍她背脊。「傻丫头,我身上还穿着铠甲呢,好歹也先让我将这身髒臭的战甲给卸了?」歛眼低望,他几分失笑,眸色却霎然温柔了下来。
她这点倒是真真不同寻常人──这战甲后头,他早已是满身大汗,每回卸甲下来,便是他自己都略嫌弃,就她从来半点儿不弃嫌……不过说来也是,他那回身受重伤,亦是才方从战场上归来未久,她还不眠不休地照料他、替他擦拭汗水髒汙……
相较于她,他为她做的,实在是太少了。
「不打紧,我不在意,你回来就好……」回来了就好──她眷恋地将他抱着,对于他身上那些髒污也早就一点不介意。
只要能感受他还活着、还在她身边,那便怎样都好了。
闻言,他微微一顿,不禁垂眸歎然了一声。
「我答应过妳,定会活着归来的。」嗓音温醇缓沉,他开口,却竟觉得自己整颗心都被她给揪着。
他这终究,还是令她烦忧了。
双手环着他腰脊,她没有回应,只就那幺一直将他抱着……却是突然似想起了什幺,她身子蓦然一震,忽地便将他放了开来,「你、你快点卸下铠甲!」一双眼睛里头满是紧张,她话也没说清楚,只紧紧地盯着他,双手抓着他双臂,语气听来倒竟像是命令。
他一愣,瞠着眼愕然出声:「怎幺了?」莫非是抱得久了,真的觉得他身上太过于髒臭?可看她这副表情,倒也不像……
「别管那幺多,你快点脱下来就是了!」脣一咬,她见他一愣一愣的,也管不得那幺多,竟然便亲手要去帮忙卸他铠甲──
他实在备感无奈。「别瞎忙,我卸下就是。」
然而他才将身上的银铠一件件褪下来,回头去见她,却看她紧蹙着眉头,前后打量了他半晌,又突然拉住他的手便往船舱小房内走──
「舒舒?」赵云被她这举动弄得很糊涂,却也只能由着她。她这是究竟怎幺了?怎幺这举止忽然就变得这般怪异……
何若舒就那幺一路拉着赵云进房,随后一屁股地拉着他坐到垫子上头,紧皱着眉头、开口便喝道:「把衣服脱了!」
脱了?
赵云这下一傻。这丫头何时这幺热情了来着?
但见她神情如此紧绷严肃,他虽摸不着头绪,思虑一霎,终究倒还是乖乖解了衣带。
「……舒舒,妳究竟是要干幺?」单眉微扬,他偏头望着她,扯脣轻歎口感,神色满是无奈不解。
何若舒也没应声,只是绷着张脸,看他速度慢得心急,便迅速就伸手扒了眼前男人的衣服──也顾不上要羞赧,反正之前照料他时,她早也几次擦拭过他的身子,就差没将他整个人给全扒了……
直接地将他上身衣物脱开,她前前后后仔细地瞧了一遍,又去看了看他掩在袍子下的脚。
而几番认真确认过后,她这才脱力地浑身瘫了下来。
「太好了,没有受伤……」
如释重负般地微微绽开笑颜,她吁了口气,似是总算安心。
──幸好,这回虽然形势凶险,但听闻曹操下令说要活捉他,或许因此才没有下令放箭,而他才没有受伤……幸好,曹操也还算得上是一个惜英雄的霸主。
赵云却是一愣。
原来竟是看这个?
看来他上回那次重伤,似乎给了她不小的阴影……他歎然,「嗯,我没受伤的。」神色瞬时再柔软了下来,他伸手拉起单衣遮住身子,却是不禁莞尔地笑开。
瞧着她这样紧张凝重,他心底虽然心疼,却也不住有些高兴──她于他的关怀担忧,竟然连自己那份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