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回八《心之所向》(5)
于是申时,甘夫人便见来送药的何若舒黯然一张脸,还有些心不在焉。
「怎幺了?脸色难看得这样。」几分担心地抬头看她,甘夫人话落,心里想起昨日耳闻之事,确又不禁笑。其实也隐约猜得出,她是为何而心情不佳──「莫非是于何姑娘怎幺了?」扬眉,她轻笑问。
她可是听说昨夜她和于荷一同去等了赵云,还听闻于姑娘送了糕点啊……然而后事如何,她便不甚清楚了。莫非是赵云和于荷如何了?
她闻言连忙回神过来,摇摇首,「没有没有,我就是……就是睡不太好,有些累罢了。」乾笑一阵,她不禁觉得自己怎幺就这幺玻璃心──爱情嘛,又不是至高重要的东西,她那幺在乎做什幺呢……
「睡不太好,那是舒舒心里紧张了?」脣边依然噙着笑,甘夫人称颊,「于姑娘都如此大胆了,舒舒怎幺就不试着表明心意呢?」
听她这话,事已至此,她也没法再继续装傻,只得是大大地叹了口气,双肩都随之鬆垮下来,「既然早就知晓没有结果,我又何必再添事惹他烦心?」而且她怕,若是与他连这份友谊都做不成……那她还不如什幺也别说。
兴许,不久她终于对子龙死了心,她便也可以安然离去……去下个地方好好磨练磨练自己,或是乾脆点儿回到江东去……
甘夫人听她这话,只伸出食指,无奈笑推了下她额心。「傻姑娘,整个营子里头,便属妳和子龙认识最深。他向来谨慎,因而不近女色,不愿引自己破绽,却独独只亲近妳一个……纵然不全然可能与妳心意相同,可不试试又如何知道?」扬起柳眉,她笑看着她,「于姑娘这几番闹腾,也算是表明了心意,子龙待她不也如常幺?」
她听她这话,一时也想不出个什幺反驳的道理来。也是,昨夜她那样问子龙,他看来是知道于荷喜欢他的……她只得低首嗫嚅,「可我……我也没胆子去表白啊。」她从以前就不是勇敢追爱的那块料、在这方面她向来都很被动的。老实说、虽说并不算是当面表白,可她实在很佩服于荷那份勇气……她胆子一直都很小的,真要表白,到了人家面前,她大概连半句话也说不出来吧……
「倒也未必定要直说啊。」甘夫人又笑,觉得她实在傻得可爱。「舒舒可知道,女子送亲製香囊的意义?」
送香囊?
何若舒眨眨眼,茫然地摇头。
她平时几乎都只看时装剧,古装剧看过的不多,就是曾经看过,也早就忘了……更别提历史文化这类的可怕东西,她原本就不喜欢历史啊。
见她竟然不知,甘夫人有些诧异,随即是瞇眼笑开,「我当初也曾赠过香囊给夫君的。女子手作香囊赠与男子,若是男子收下并佩挂上,便是代表他也喜欢这姑娘。」回忆地微微笑开,她顿了顿,又道:「通常女子会放上自己最喜爱佩挂的香料赠与……也有让男子能日夜思念她的意思。」莞尔,她探身微微凑近她,眨眼笑得几分淘气。
呜哇、乍听送香囊似乎很隐讳,原来含意这幺露骨!何若舒愣地有些脸红,虽然心里听得不好意思,不过这似乎也能算作是打探心意的好方法?说不準于荷也送了香囊……但──
「可我不会做香囊啊。」无奈耸耸肩,她连香囊生得什幺模样都不知道,更别提她粗糙至极的手工……她就是天生手残,做什幺都很凄惨的。
要是缝得难看、会有谁敢收啊?
「不打紧,有姊姊我教妳呢。」笑得灿烂,她从桌下拿出还未缝製完的刺绣,几分骄傲地扬眉,「想我当初,可是沛城最善刺绣的姑娘!有我教妳,难道还怕做不好?」
愣地望向她拿出刺绣中上头唯妙唯肖的朱雀,虽还是半成品,但上头细緻的绣工确是令她不禁惊歎。说不準,连大嫂也没她这般厉害……又见她这般热切,何若舒略有些怔忡,便也不好意思再推却,只得挠了挠头笑道:「我手拙,不善女红,这便麻烦姊姊了。」
虽然心里仍忐忑着,但她总算还是答应了下来。
反正……她做了,也不见得就会送出去……谁知晓届时情况如何呢──就算不送,便权当作好玩来试试也行吧?
抱着半分侥倖心态,她便着手开始学起了刺绣。虽说手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