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的小公子,说叫陆逊,曾经见过小姐呢。只是那小公子说他要举家迁到吴去了,可惜没能来见小姐……」
陆逊陆逊……难怪总觉得这名字耳熟、那不是当初奶娘告诉她,那个告知她身在孙府的孩子的名幺!
「朱伯伯,伯言难得遇故友,就先和伯伯告辞了。」笑着向朱桓揖手,陆逊笑意谦谦,「改日伯言必定再登门拜访伯伯,好生赔罪一番。」欠身作礼,他朗声开口道。
以为他是心繫着心上人,朱桓只呵呵笑开,丝毫不介意地摆了摆手,「好好好,伯言便去罢,伯伯等你再来陪着我下棋啊。」
得到长辈应允,陆逊这才回身望回何若舒,灿烂笑道:「伯言许久不见姊姊,有许多事想向姊姊叙叙旧,不如便到一旁喝茶罢?」眨眨眼,他笑得纯良无害,双手还拉着她的,满脸期盼的模样。
何若舒望着有些怔,半晌才轻笑回应,「好啊,姊姊也许久未见伯言了呢。」
──她却是突然觉得,这孩子明明才十五岁,眼底却已然有了不符年龄的成熟和责任……甚至还有几分她说不上来的深沉,但却也不坏,只是……他果真已然不是,当年那个单纯漂亮的孩子了。
陆逊一路拉着她到酒馆,向那小二要了茶和茶点,远离群众后,这方才对她缓缓道来,「想必姊姊已然知晓,给姊姊奶娘指路的,便是伯言。」莞尔一笑,他将茶递给她,倒也丝毫不避讳地提起。
何若舒有些无奈。「我知道陆议,却不知陆逊。莫怪总想不起来陆逊究竟是何人呢……」拿起杯子喝了口茶,她扯扯脣。她还想陆逊这名怎幺有些熟悉呢,原来是他改了名了……「只是伯言怎幺突然就改了名了?」开口,他有些困惑。
听她这一问,陆逊一顿,脣边笑容登时有些苦涩了起来。「初平四年时,孙将军攻打庐江,那时伯言祖父是庐江太守……死守庐江多时,祖父身体却逐渐虚弱了下来,终是不支。祖父投降后,怕我们受牵连,临死前便命我领着陆家上下离开,迁家往吴郡来。」
那时陆逊年仅不过十二岁,年纪却比陆康长子陆绩大些,就这幺一肩扛下了纲纪门户的重责……少孤无父,他原先便已经十分成熟,如今洗鍊多年,更是稳重了许多。
「祖父临前,便将我改名唤作陆逊,字作伯言。」偏头笑了笑,他神色恢复如常,一派轻鬆地饮茶,却听得她一阵大惊。
──庐江太守陆康!陆逊的祖父,竟然便是那个庐江太守?
当初孙策说此人在庐江颇有贤名,前往访之,然而陆康却只教主簿出迎,自身避而不见……那时孙策心底颇有几分气愤,正好袁术又让他去攻庐江,却没想竟是让他们家破人亡……
「我……原来伯言你竟是……」讶然得说不出话来,何若舒心里既是愧疚,却又不知道该怎幺办,一下子慌了手脚。「对、对不住,伯言你肯定,很恨伯符大哥……」
「舒姊姊莫慌,我不会恨孙将军的。」连忙笑着阻止她继续慌乱下去,陆逊浅浅笑了一笑,「孙将军当下定也是有不得已之处。伯言父亲早亡,才认了陆康作祖父,祖父临死前亦是叮咛我,莫要存有怨恨之心,这乱世的生存之道,本来便是如此。」神色微歛,他忆起当时情景,只是淡然唏嘘。
是啊,他又能改变什幺?
乱世无常……他一直都是晓得的。
他自然不会恨。当今天下,群雄逐鹿,生死本是无常,他哪里有恨的道理?
「是幺……」听了他的话,她是鬆了口气,心里却莫名有些怅然和心疼。
这孩子这般心善,却如此早熟,原来是身世如此坎坷……
而她……却这样什幺都不知道,就这幺于这时代之中随波逐流,眼睁睁地什幺也不能做。
她原来确实只是希望获得庇佑的──可这幺看着看着,她却开始有些恨自己什幺也尽不上心。她历史不好,既不能预测未来,身边几个鼎鼎大名的武将她在现代几乎一个也没听过……她长得也不漂亮,也不特别聪明,又什幺都不会……像她这样的人,难道便真的什幺也做不了幺?
「乌程侯孙坚是盖世英雄,吴侯孙策孙将军也是当世英雄。将军名声远播大江南北,之后亦不曾追究伯言一家,伯言自也不会怀恨。」朗朗笑开,他举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