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回五《命运之轮》(1)
步氏在临淮虽已灭,在庐江却尚有一人,名叫步骘、字子山,同样为由北方至江东避祸,于此当地据说亦是颇有些声望,与何若舒相同,皆是孓然一身。
可惜何若舒还没见到他,奶娘便身子不适,在孙府休息些时日后,没多久便还是过世了。
于此,她也就没什幺心思要见这步骘了。
何若舒突然就觉得自己挺剋星。怎幺前面剋死了个娘,后头又剋死了个奶娘,她是不是天生命格跟这乱世的人都相冲……
她虽然心里难过,但也只能接受。还能如何?她对这乱世生死无常的定律,似乎渐渐的也就习惯了……
隔年,公元一九六载,汉帝刘协于动乱流亡中改元建安,是为建安元年。
曹操迎天子入许都,至此始控制朝政,是为「挟天子以令诸侯」。袁术由淮南进攻徐州刘备,刘备逃亡,前往依附曹操,而孙策则由丹杨出兵攻佔会稽,又再破获了江南几郡。
建安二年,袁术持传国玉玺欲僭越称帝,孙策命人给袁术书信,喻其不可,然袁术并不听劝,于是孙策毅然与之绝交,并劝袁术麾下亲友一同离开。孙策更于此年平定了吴郡与豫章等地,至此,孙策总算也有了一大片属于他孙家江东军的领地板块。
建安三年,孙策将于巴丘驻守的周瑜亲自迎回,更与之前往攻荆州,而途中攻皖城路上见了江南二乔,互相皆有几分倾慕,于是一同提亲,将二乔娶回了江东,做正室。
姊姊乔靓许孙策,妹妹乔婉许周瑜,因孙周二人为结拜兄弟,婚事更于同日举行──当日孙府上下,欢腾庆祝,好不热闹。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赞者朗朗地诵念颂辞,厅堂之上,英挺男子与俊雅男子身着一身玄红新衣,皆是英姿勃发,喜气非常。两人笑意朗朗地望着那头抬轿而来的两名少女,姊姊温婉儒静、仪态大方,妹妹清丽可爱、娇憨动人──所谓江南二乔,倾城之姿,果然名不虚传!
何若舒自然也在宴席中家人的位置上观礼。虽然知晓孙策要娶妻,之前在现代也曾听过江南二乔、河北甄宓之类的……但这倒是她第一次真正亲眼见过史书中的倾城女子,而且果真是很漂亮啊──
两位姑娘正是花样盛年时,一身红白衣裳与如意郎君相衬,髮式端庄、妆容精緻、倾城绝美,颜上还含带几分欣喜羞怯,一时教未曾见过如此漂亮姑娘的在场众人,全看傻了眼。
「大嫂真是漂亮。」感歎地望着大乔,何若舒称颊望着,不禁有些感慨。真正气质容貌兼具的美人就是长这样的啊──哪像她姿色平凡。不过这样也挺好,她看小说里面那些漂亮的穿越女主角都挺坎坷的,她就这幺安安静静地当个普通姑娘,或许才是最好的也说不定。
倒是那句颂辞──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唔,这倒是诗经周南里的桃夭,她挺喜欢的其中一首诗呢。
「我瞧还是舒姊姊漂亮得多。」一旁孙权闻言,倒是不甚认同地嘟囔了句。
转眼三年,孙权年已过志学,也开始与孙策一同上战场杀敌。模样愈发得俊朗帅气,性子也逐渐成熟起来,他更于志学那年,让孙策代父起了字──「仲谋」。
权谋相横,这名字,是孙策和孙坚盼望他能更成熟聪明,心思沉稳。
然而虽然府里将士各个都逐渐对这亦渐渐骁勇善战起来的二公子颇有讚赏,何若舒却总觉得,这孩子在她面前却总还是一副孩子的模样……
而她听闻他这话,却不禁有些失笑。「人家是倾城美人,舒姊姊可没这般的容貌啊。」想他只是无差别地称讚自己罢了,她莞尔。有时总觉得这孩子实在……护短得可爱啊。
「倾城美人又如何?倾城美人也没有舒姊姊这般聪明勇敢。」轻扬起眉,孙权侧首过来望向她,弯脣笑开,神色却是认真,「在我心里,舒舒就是倾城美人。」
他这话说得诚恳非常,何若舒不禁一阵愣。
这似乎是他……第一次叫她「舒舒」?
「行行,多谢仲谋爱戴,听得我都鸡皮疙瘩啦!」忍俊不住,她回神过来,惯性地伸手拍了拍他的头。
孙权却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