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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青初抬眸瞪他一眼、撇过头。看来,他抗拒似的举动果然伤害了她。
但他不是不『回去』,而是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回去』。
她会懂吗?
余蓝走到讲桌前,开始例行的点名,他打开点名簿,唸着他们的名字。
当他叫到何青初的时候,她只是举起手又放下,余蓝也没要她喊出声了。
他有点无奈,他还是再想,她会懂吗?
余蓝打开包,抽出了一叠晚自习的家长同意书,而他的钱包与他事先纪录好要给小老师的代办事项的便条纸也一併掉了出来。
他弯下腰,看着自己的钱包,他心里又想着:『罪魁祸首』。
他的钱包掉了几次,总会跑出那张相片。他原先把照片又收回钱包里的原因是什幺?
余蓝捡起,并站了起来。
啊……他原本是要把照片带回某个地方,随便哪个地方都好,然后再正式的、好好的告别,只是他忘了。
刚才悄悄的把照片又塞回钱包的夹层里,讲桌的高度差替他遮挡了所有视线。
余蓝看着手里的便条纸,默默的把视线从何青初身上转向了丁盈。
「丁盈,这礼拜五之前帮忙我处理一下。」
何青初似乎愣了一下。
其实余蓝平时并没有想太多,只要一有事就会找何青初帮忙,不仅因为她是他的小老师,而是他也喜欢看何青初被使唤而生气的样子,那很有趣。而鲜少被点名的另一个小老师丁盈也明显的愣了一下,最后才迟钝的起身接过便条纸。
或许他的这个举动也伤害了她,儘管这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她会懂吗?
放学后,余蓝在学校待了许久,他看着已经漏气变小的海绵宝宝思考着,他摸摸口袋……
于是,他此刻就这幺茫然的站在门前,是公寓的门。他在犹豫着要怎幺按下门铃。
他或许站了五分钟?十分钟?
缺牙正含着棒棒糖,一脸疑惑的看着他。
「余蓝你干嘛?你终于回来啦!」
余蓝赶紧对缺牙比着嘘的手势。
「为什幺要嘘,你回来是秘密吗?」
余蓝叹了一口气,他能听见门里正传来脚步声渐渐,有些若即若离,似乎也越来越靠近。这里的隔音很差。余蓝很无奈,他想把缺牙吊起来打,但其实有更简单的方法,只要抢走缺牙的棒棒糖,他就能天崩地裂了。
最后余蓝什幺都没做。
他紧盯着眼前的这扇门,他知道只要现在一按下门铃,门就会立刻被打开,讲真的,他不是在自恋。余蓝瞪了缺牙一眼,他伸出手,按下了他迟疑好久的开关。
喀搭──
他看着打开门的何青初,心里再无奈,说不悸动却又是骗人的,谁知道,有人再等他回来。
「余蓝,我们进去吧。」缺牙带领般的率先走进去,「我要跟何青初玩小青蛙跳跳。」
这臭小子……
「……回你家去!」余蓝拎起缺牙,把他丢回阿嬷那里。
接下来的气氛就有些尴尬了,他们乾瞪眼,谁都没说话。
过了许久何青初才叹了一口气,「进来吧。」
她问道:「请问胆小又爱逃避的流浪汉先生吃饭了吗?」
「流浪汉……」余蓝垂着脑袋,「……还没。」
何青初用鼻子哼了一声,并把昨天煮的一小锅咖哩拿去热一热,她对余蓝说她不想为了一个不回家的人着想他的餐桌上有几道菜。
余蓝知道,但她还是问自己吃了没。
「这里不是我家,妳知道我只是暂时借住在这里。」
「我知道一切都是暂时的。」何青初停下手边的工作,她此刻说话的神情就像个成熟的大人,某个瞬间竟然也有一丁点她阿姨的模样。「我每次强调的『家』,并不是为了逼你一定要回应我,但你就不能认真的面对这件事吗?」
「什幺事?」
「你别装傻,你这是在看不起我。」
余蓝怔怔的看着她:「我没有。」
「是吗?」
「我不可能看不起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