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是凉醇再有不甘也该放手,这才放心回来安抚某人,不想竟让她在此地看到了太子极。
此时太子极出现在这里,定不是为了和凉醇谈天说地。青横心思百转,索性直接问了出来。“太子极来此做甚?”
她说话的时候认真凝望着越凉醇的双目,越凉醇转过身去看着池塘内游走嬉戏的鱼儿,笑道,“能有何事?这段杀就要出来了,他心有不甘前来与我相商,问我有何主意?”
“我只说越某只是他国使臣,在别人的国家里又如何能翻出浪来呢?”她这样说不光是为了当做借口,也是为了安青横的心。毕竟青横,在她心里仍是不同的。在越凉醇的私心里,她不愿让青横知道她私下里做的那些肮脏事,更不想让她知道她连同太子极陷害段杀,阴谋诡计是使了一重又一重。
青横听她这样说,也是放下心来。“凉醇,收手吧。你不愿余生孤独,青横此生不做他想,就这样陪着你不好吗?”
越凉醇身形一动,似是被青横所感。她终是转过身来,满是柔情的凝望着这个女子。手指不由的抚上她已毁去的脸。“青横,谢谢你。”
她此刻的确是感动的,眼睛竟有了泪光。“我半生孤独凄苦,能有青横陪伴,夫复何求!”
青横也是一笑,被她抚摸的脸颊略有些不自在。越凉醇心思细腻一把将女子抱在怀里,不让她看到自己脸上的心疼,“青横,你放心。我已经找到医治你身体的良药。”
青横身体一僵,声音微颤,“真的?”
“真的。我的青横,相信我,我会把你治好的。”
她多日来陪在纳兰承君身边,极尽奉承,得了君王好感,这才换来良药的下落。越凉醇目中一狠,段杀,青横因你至此,合该你为她付出应有的代价!
女子只沉浸在天大的喜悦里,不曾注意到身边人的目光,若是她再细心一点,兴许,以她在越凉醇心上的地位,可以阻止也未可知。
三日之期,段杀从牢狱里走出来时,见到的第一个人不是她心心念念的裳儿,却是越凉醇。
她依旧一身锦绣青竹衫,翩翩风度,就是段杀见了也要赞上一句。
越凉醇打量着这个她生命里的宿敌,瘦弱的肩膀,面容苍白,一身深色长袍,像是沙漠里矗立的白桦。荣辱不惊,生死也无畏。
“牢里的日子不好过吧?”
段杀也没想到一出来就见到此人,笑道,“的确不是人受的。”
“你应该知道那谁害你进去的吧?”
段杀又笑,“是你。”
越凉醇也笑,“你不怪我?”
“我现在就能出手杀了你,你知道为何你还能站在此地吗?”
越凉醇假意思索了半刻,“青横。”她与青横的关系虽不是段杀与纳兰那般的至爱,可却是生命里共同扶持下去的依靠,段杀懂,所以越凉醇还活着。
“那我现在就要你为青横做一件事,你肯吗?”
段杀没料到她是因为青横而来,皱了眉头,“何事?”
“北离极北罗他地生有回环草,传言乃天外奇草,有生肌驱毒之效,你为我取来,了却与青横之间的恩情,可否?”
“回环草……我怎知你此番不是计谋?”段杀突然说道。
越凉醇一时激愤,“段杀!你当我是何人,能将青横性命在此与你开玩笑!”
“更何况,你不要忘了,你的命是青横以命换回来的,就是死,你也要给我把回环草拿回来!”她说的果决,听在段杀耳里却多了几分可信度。
的确,越凉醇再是狠毒也不会拿青横性命开玩笑。
“段杀,你莫不是怕了吧?极北罗他地乃生死禁地,若没有那个胆子越某不为难贪生怕死之人!”
生死禁地……段杀感受着自己尚未痊愈的身子,功力只恢复到了六成,若去罗他地取回环草,看来也有一番凶险。
“我要见裳儿一面,亲口和她道别。”
“不行!”越凉醇猛地拒绝,“回环草近日就要长成,去晚了风沙若起,就是金子也要埋在里面!”
段杀沉吟片刻,“越凉醇,你要知道,我是为青横而去。你再要阻止我,小心你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