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衍生心里的火气才消了下去。回忆当时的景象,云商受阴魂干扰迷了心智也是情非得已,再去想自己那刻的反应,但凡青横来的晚一步,云商非死即伤。
抬眼看了云商一眼,观她神情倦然,容颜竟生出几分憔悴之色。才恍然自己做的过分了些。
“如你所说还有另外半幅图?”青横回头一问。
“不错。”段衍生从袖里掏出残图,“这就是那另外的半幅残图,所绘皆是活人墓主坛!”
青横接过残图,有一瞬,段衍生感觉她暗地里吸了一口冷气。
青横不再言语,只领了路朝着前方走去。藏在袖里的手紧拈了图纸,生出细汗。
你这是要她们死在这里么?还是,料定我不会袖手旁观!
段衍生心有猜疑,赠图之人和这女子又或者是和活人墓有何牵连?
行至第三十三座石室,青横才算是止了步伐。推门而入。有两张石床,床上各铺有草席。一把琴。一套石桌,茶壶。想是先前,女子便是在这间石室弹琴传音,救了云商一命。
段衍生将人放在石床上安顿好,纳兰红裳内力深厚,性命无碍,陷入昏迷,该是强行突破灵台回返真身对其心脉造成负荷。好生休养,应该无事。
石室不大,却有两张石床,段衍生不免的问上一句。
“不知这里除了姑娘还住了何人?”
有的记忆,是人不想和他人分享的,而有的人,只适合随着岁月流逝,渐渐珍藏。说出来,怕被风吹散,而这些,俱是存了世间人情里难以相与的福缘。
青横冷眉。“段城主,能否将此事容后再说?”
她还想珍藏的久上一刻。
段衍生碰了一鼻子灰,心里却愈发的加深了自己的猜想。笑道,“青姑娘何时想说,生随时恭候。”
青横施了一礼,“还望城主谅解。”
流苏在此时问道:“苏有一事还需请教青横姑娘。”
青横望着眼前的人,面容清丽,弱柳扶风,眉目间又存了坚韧,不由的心喜。“何事?但说无妨。”
思及段衍生,又生怕流苏问出些什么她不愿意回答的问题,后赶着补上一句,“问不问由你,说不说看我心情。”
“流苏只想问姑娘一句,玉冠一族看守墓陵,可知百里御风是如何死在墓中?”
“百里御风。。。百里?此人可是梓棠一脉?”青横问。
“梓棠一脉,此人正是流苏祖父。”
青横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怎么,姑娘知道祖父?”流苏顿时欣然。
“百里御风,盗墓奇才。青横听先辈说起过。”女子扬声说道。
流苏汗颜。
青横又说,“擅闯活人墓者,玉冠向来不救。先辈怜同为十二家族分脉,有意饶百里一命,怎奈其固执成性,盗墓不成,宁肯陪在天下王的画像前同死,也不愿出墓。”
她说的犹有惋惜。流苏听得怅然。
百里御风宁肯死在天下王的画像前,也不肯出墓。这无疑让众人感叹。盗墓成痴,能到达百里御风这等境界的实属世间罕有。
“你们且歇上一歇,墓中无日夜,这女子醒来时,我自会领你们去天下王祭坛。到了天下王主坛,一切就会揭晓。”
那女子,她说的自然是纳兰红裳。
天下王祭坛又是藏了怎样的秘密,劳玉冠一族世代看守。而天下王,拓跋旷风给后世人留下的究竟又是什么?
几番奔波,一行人途径风神戈壁,再战狼群,紧接着又陷入莫名石窟,九鼎离心门闯的甚是凶险,纵是段衍生也有些乏力,休养生息,闭目养神,的确是该歇一歇了。
青横走出石室,到隔壁休憩。取下玉棺,顾自躺在里面入睡。
从玉冠一族移居活人墓时,就已经离不开这方霜梨棺。霜梨棺又名魂离棺,青横为了名字听得雅致,便更名为霜梨。魂离棺,顾名思义,就是离魂凝冰,固守心魄之意。
活人墓阴气深重,青横自小生在墓中,是日久了,难免沾上死魂腐气。而唯一的祛阴丹,早在四年前就已经送出。没了祛阴丹,能倚靠的就剩下这魂离棺。
想起四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