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我感觉你和我远了呢?
一场沙尘暴就是在这时毫无预兆的袭来。
来势汹汹,像极了远古中的凶兽。
云商大喊一声,“危险!”
伸手去拉近在咫尺的段姓女子,脸色一白,扑了个空。
段衍生紧紧护卫在纳兰红裳一侧,躲在山丘后方。
一霎。云商痛楚难言。随着漫天的风沙,心似在咆哮。
原来,并非是走近你,便能取代她在你心里的位置。
一切发生的太快。
流苏虽武功不济,对危险的敏感度却是出奇的好。是以,除了漠北的风沙磨得人脸生疼以外,几人倒是没有损伤。
纳兰红裳被段衍生强行护卫着,手心相触,惊觉段衍生用力紧握。抬头看去,宽大的袍子为她遮去了部分的风沙,此时的段衍生着了白色单衣,身形消瘦,显得格外柔弱。
纳兰红裳猛然觉醒。
她是女子呀。
是一个能将一国挽于溃败,为世所景仰的女子呀。
是一个能担起江湖纷乱,不畏诡诈奸邪的女子呀。
是一个世间男儿望其项背,立剑于天下的女子呀。
是一个能为她解下衣衫,细心呵护,护她周全的女子呀。
这女子,曾经是她的爱人。
纳兰红裳在心软,在心疼。她曾经的爱人,莫失莫忘,待她回头相爱,竟注定了成就一场亏欠。
她忍不住对着那人耳畔一语,是倾尽了她平生的温柔。
“你可愿意原谅我?”
原谅我是一国公主,原谅我日后的身不由己,原谅我,不能爱你。
段衍生神色柔和。同样的回之一语。
多年以后,纳兰红裳重回漠北,犹记得,那人对她说,“甘之若饴。”
事后她曾这样问段衍生,“你明知我会负你,若我覆了云桑,你又当如何?”
“求你安好,大不了,生随这江山共亡。还你一个盛世安稳,九泉下,亦当欢笑。”
其实,一切只是为了,求你安好。
卿,可知。
纳兰红裳抓紧了衣衫,就像是抓紧了自己的心。滚烫的不仅是她一人。
原谅我。
风沙起。云商眼睛一阵刺痛。
有她在一日,你终究不肯多看我一眼。纳兰红裳,既生裳,何生云?我如何甘心!
流苏望着两人同披衣衫,这一幕,数年以后她仍是记得清楚。同样,云商眼底的不甘,她也窥的清明。
既是蓬莱客,凡尘早脱身。
她自觉段衍生高贵不凡,如今生了退意,日后想起,总会暗暗庆幸。段衍生为纳兰红裳几经生死,云商为情反复痴狂。之后种种,她每每忆起,便觉得情字磨人,几近,残忍。
比之纳兰红裳,比之云商,甚至比之云偿,流苏自叹弗如。
无垠大漠,盛着广阔的凄凉。
历过风沙侵袭,段衍生一行人终是在月上梢头时止步休顿。漠北的夜是冷寂和危险的。四人轻装上路,走的低调。好在多为习武之人,于这夜,也不觉得难熬。
借着篝火,流苏专注的将视线放在牛皮卷上。
“先前遭遇风沙侵袭,若我估计得不错,咱们已经过了风神戈壁。所幸,没有遇见真正的漠北风神之怒。”
流苏笑起来格外平和,容易让人与之亲近。
“风神戈壁?”纳兰红裳问。
“因它处于整个荒漠的风口,所以,来往托运的客商称其为风神戈壁。”段衍生缓缓开口。
流苏从牛皮卷上抬起头,又说,“过了风神戈壁,再走上几里,就到了活人墓的范围,漠北潜藏的危险甚多,还望各位切莫走散。”
朗月当空,正是月圆之日。
云商情绪低迷,从帐子里走出。
刚要转身,便听得远处传来狼群的低号,由远及近,那种危险也逐渐迫近。她心性被激起,正巧赶上前来挑衅的野狼,踏起轻功,青龙鞭大杀四方。
段衍生冲出帐篷,提剑在手。一剑挥去,冲着云商大喊:“回来!”
漠北狼群饮血啖肉,残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