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过去,我第二次听到那妇人开口,这才惊觉,我竟不知不觉将心中所想的念叨了出来。
“为什么?”这么些天,这个中年妇人基本没有再说过话,再听到她说话,忍不住想要跟她多说一些,哪怕她说些没用的都行,只要有人跟我说话,我心中便不会慌乱无主。
然而,这妇人又像是没有听到我的话一般,闭着眼睡了过去。
呆了这些天,也大概了解了她的习惯,知道如果她不想开口,我就算再怎么说,她也不会理我,索性也不再吭声,只打量着天窗,寻思着用什么样的方法能够爬上去。
已到深夜,整间屋子更是伸手不见五指,外面似乎下起了雨来,雨滴透过天窗一滴一滴滴到房中,原本就潮湿的屋子,更显得湿气加重,身上的衣服也显得有些潮湿,难受至极。正想将身上的衣服脱下来试试能不能挤出水来,就听得中年妇人明显压抑着痛苦的□□声。
“你怎么了?”我忍不住问到,不知为何,就想到了死亡两字。
“……”她并没有回我,只是喘息声似乎更加粗重,我壮着胆子摸索过去,手刚刚触及到一温软的物体手腕处便传来一阵刺痛,是被人咬住了。钝痛袭来,肚子里的孩子似乎也感应到了钝痛,稍稍动了动,第一次感应到胎动,我却没有功夫去欣喜,我觉得,我手腕处的肉似乎要被撕下来般。想抽出手,却不敢大动作,妇人的情况很是诡异。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才终于松开我的手腕,整个房间中,只能听到她粗重的喘息,一声响过一声。
“好些了吗?”从没遇到过这种情况,我总觉得自己应该跟她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摸了摸手腕处,似乎有黏黏的液体,应该是出血了吧,胡乱撕下衣服摸索着替自己包扎了一番。
“谢谢!!!”妇人声音干涩沙哑,听到她还在说话,心里忽的松了一口气。
又觉得自己似乎也没有做什么事情,实在担不得她那声谢,讪讪笑了:“没什么啦,你到底怎么了?”
“……”又是一片寂静,静到我以为她再也不会说话时,却听到她又开口了:“孩子,如果你能出去,帮我一个忙好不好?”
“什么忙?”第一次听到她这样的语气,我竟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顿时也没了睡意。
她的手摸索过来碰到我的手腕,我以为她又要抓着我的手腕去咬,又不忍推开,直觉的闭上眼,预想中的疼痛感没有袭来,却感觉到手心一阵凉意,她似乎放了一件东西到我手上。
收回手细细摩挲着手中的物件,凉入心底,竟是一块玉。
“若是你能出去,帮我把它交给晋王。”她的声音很落寞,落寞中又带了些眷念与不舍:“帮我跟他说声对不起,我要食言了,不能陪他去看西陵过的山川河流,日升日落。告诉他,我这一生最幸运的事,就是遇见了他。”
“晋王?他不是二十年前就失踪了吗?”说完话,却又想起韩府的那道白影,阿娘手札中提到的晋王妃,难道:“你就是晋王妃?”阿娘的手札中明明说晋王妃已经死了,怎么会……
“……”然而,回应我的,是一片寂静,这一次的寂静却让我心慌:“喂!你别吓我?你说说话。”
“……”依旧没有声音。
我颤抖的伸出手去探她的鼻息…室内安静得似乎只能听到我自己的心跳声,而她已经没了呼吸。
眼睁睁看着同屋住了大半月的人死在自己面前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
明明她从来没有搭理过我几句话,为什么鼻尖还是猛的一酸,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慌乱中摇着她逐渐凉下来的身子:“你醒醒,要说什么你自己活着去跟他说,别想我跟你带话。我不认识你那什么晋王……”
屋外似隐隐听到兵刃碰撞的声音,这么久以来第一次听到别的声音,我却无暇去顾及,只拼命摇晃着面前这个人。
“嘭”的一声原本伸手不见五指的房间中有了火光,妇人的脸在火光的照映下安详宁静,唇边还挂着浅浅笑意,似终于了了一桩心事一般。
“烟儿……”是宋谨言的声音。
木然转过头,忽明忽暗的火光照着他的脸,原本素白的衣角血迹斑斑。
“对不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