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又说不出来。
左兰山如今已是五十出头,早已过了相信直觉的年龄,但这般感觉是如此强烈,却又容不得左兰山忽视。
“到底是哪里不对?”
左兰山一边漫不经心的翻阅着工部的折子,一边暗暗想道。
就在左兰山暗思之间,房间外,有衙役在门外禀报道:“尚书大人,右侍郎陈东祥大人、营缮清吏司郎中王召大人、都水清吏司郎中刘淇刘大人、赵旭晨赵大人,屯田清吏司徐工长徐大人……联合求见。”
门外衙役一口气报出了十多个人名,让左兰山不由吃惊。
这些人,大都属于温观良门下,这些年来帮着左兰山掌控工部,在左兰山眼中,都是自己的得力干将。
这个时候齐齐来见,难道出了什么大事?
不敢耽搁,左兰山连忙说道:“快请他们进来。”
片刻之后,以右侍郎陈东祥为首,一众工部重要官员鱼贯而入。
左兰山的办公房间并不算小,但来的人太多,竟是把房间塞的满满的。
“你们一同前来,可是发生什么大事?”
待众人齐聚后,左兰山连忙问道。
然而,让左兰山惊讶的是,这些工部要员们相互对视了几眼后,竟是略过了众人之首的右侍郎陈东祥,齐齐把目光集中在了都水清吏司郎中刘淇身上。
刘淇也是出自于温观良门下,但一向不被左兰山重视,甚至于,这些年来左兰山一直都在有意无意的压制他。
因为,这个刘淇不仅是个小人,更是一个毫无原则的小人,左兰山虽然并不认为自己是个君子,但依然看不惯刘淇的性子作为。
只不过,小人有小人的好处,毫无原则的小人,更是比原则一大堆的君子好相处,也正因为如此,刘淇的人缘极佳,更善于串联,所以左兰山也不好刻意针对他。
似乎感受到左兰山眼中的惊疑,刘淇微微一笑,举步走出队列,向着左兰山躬身行礼后,说道:“尚书大人,我等这次一同求见于您,却是有事相求,还望您不要推辞,毕竟,这件事一旦办成,对咱们工部上下,都有好处。”
看着刘淇脸上的笑意,颇有几分小人得志的味道,左兰山不由将眉头皱的更紧,双眼扫过眼前众人,终于知道自己今日心中的不安来自于何处了。
自下了早朝后,回到工部衙门,工部上下看待他时的那种眼光,不知为何,竟是少了几分恭敬,多了许多意味深长的针对与探寻。
如此一来,原本与他上下同心的工部,自是给了他一种无法掌控之感。
心中这般想着,但左兰山却神色不变,缓缓说道:“哦?究竟是何事?竟是让你们一同前来相求?说来听听,只要本官能帮,就决不推辞。”
说话间,左兰山紧紧地盯着刘淇,他知道,众人这般表现,问题定是出在刘淇身上。
刘淇被左兰山盯的有些发慌,下意识的错开眼神,口中却依旧说道:“是这样的,赵俊臣赵大人,有感于咱们工部官员生活贫苦,而他开办的‘悦容坊’,这几日来却是日进斗金,所以就想要邀请咱们工部上下官员入股‘悦容坊’,今后好处同分,赵大人如此为咱们着想?咱们又岂能拒绝?所以,今天下官就把这事告诉了诸位同僚,而诸位同僚自然也不会反对赵大人的美意……”
顿了顿后,似乎在说话之间找到了底气,刘淇再次抬眼与左兰山对视,继续说道:“如此一来,咱们工部上下,唯有尚书大人您的意见未定,我等这次求见尚书大人,就是邀请尚书大人与咱们工部上下共进退,一同入股‘悦容坊’,若是尚书大人您同意了,那么自是说明尚书大人您与咱们下面官员同心同德,咱们工部上下,今后照旧对您鼎力支持,若是您不同意嘛……”
听刘淇话语间隐含威胁,左兰山只觉得怒火中烧,冷冷的说道:“不同意如何?你们就不把我当成尚书看待了?”
见左兰山语气冰冷,刘淇却是不敢多说什么了,只是用求助的目光看向右侍郎陈东祥。
这些人里,毕竟是以陈东祥为首,而他只是一个发起人罢了。
顺着刘淇的目光,左兰山也向着陈东祥看去,缓声问道:“东祥,这么说,你也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