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风千雪将手伸到他的桌下。
他递了过去,期待的看她。她一接过,即刻摊在腿上,没有再动。
“如果真抽到了你,我就将诗句写在上面,你看着念就好。”她能想出的唯一能临时抱佛脚的办法,就是套用她以前背过的诗词,稍作修改让他读出算了。这虽然有点小人之举,但无为不是个好办法啊!
他听后恍然大悟,如释重负的点了点头。
然而他们这细微的小动作,不巧被坐离风千雪不远的夜洛尘发现了。可他只是目光平静的在皇太子那清冷的银狐面具上探了一眼,随即又把目光移向此时作诗的人。
“清溪九曲绕山头,鸿鹄不飞芳影留。纵使南陵春依旧,柳烟深处更宜休。”
没想这斗诗的第一轮竟比想象中的节奏要快上许多,不一会就已经到数字九了。文人不愧是文人,作诗都这么速战速决,基本都是想都不想,站起来直接吟了。
风千雪紧张的将目光投向了那人,只见他距离他们这边非常的近,这随便一抛骰子,这四五六可就是他们仨了。会是谁呢?
不要是五和六,千万不要是五和六……
她心中默默的祈祷着。
但她还是做了一些准备,就在前面几个人作诗的时候,她已经用纸笔偷偷记下了他们提过的鸟类名称。分别有燕、麻雀、乌鸦、秃鹰、喜鹊、莺、大雁、鸬鹚和鸿鹄,这前九个看着还是挺容易说得出的,但是越往后面,能用的名称就会越来越少,被淘汰的机会就会越来越大。
“好好!易之兄作得好诗!那就开始扔下一个作诗的吧!”乔子义带领大家鼓了鼓掌,复又期待的等着下一个作诗的人。这越后面的人,地位可都是越来越高啊。
顷刻间,似有很多人都把期待寄托在七王爷夜洛尘的身上,有些人为了看好戏,早就在私底下设了赌局。
那被唤作“易之兄”的人开始抛骰子了。
风千雪的心几乎都提到了嗓子眼,一双美目死死的盯着那滚动的骰子,四周也纷纷安静下来。
不要五六,不要五六,千万不要五六……
终于,骰子停了。数字,正正翻到了“六”上。
卫凌风脸色一黑,视线直直往风千雪看去。
风千雪心中更是如大石碾过,也不知这卫凌风是走了什么邪风,他这坨“烂屎”就偏偏被人踩上了!
“是太子殿下!没想到今天鄙人能抽中太子殿下为我等即兴作诗,不胜荣幸!”那易之兄一数人头即刻拱手作揖,像是非常高兴自己今天能有如此手气。
然卫凌风早就想将他碎尸万段,虽说有风千雪在旁边撑着,但毕竟依靠的是一女流之辈,这以后一旦回想起来,可就成了他这一生中少有的羞耻。不过抱怨虽抱怨,他还是缓缓的站起身子,但他刚要开口,就听乔子义插上了句:“殿下身份尊贵,无须站起,还是坐着同我等作诗罢!”
真是个将尊卑分得一清二楚的人,卫凌风面具下的唇角淡淡一笑,复又坐下。然后,他视线朝风千雪手中的纸瞥了过去。只见她紧紧的皱了皱眉,等了好一阵,眼看那漏壶中的水都要滴干了,她这才在上面写到:两个黄鹂鸣翠柳,一行白鹭上青天。窗含西岭十年雪,门泊东边万里船。
这句本是出自诗人杜甫的一绝句,可她却将后两句“窗含西岭千秋雪,门泊东吴万里船”硬生生改成了“窗含西岭十年雪,门泊东边万里船”。这样,这个顺序“十”,就巧妙的加了进去。而里面还出现的其他的顺序数字“一”和“二”,不知这算不算是破坏规则?可是,刚才讲规则的时候,没说过在一首诗中不能同时出现几个数字啊!
风千雪也不理这么多了,能记得一首就是一首。
心急如焚的卫凌风终于看清楚了,便按照她写的读了出来。
尔后,四下先是陷入一片沉寂,可又很快,场中便传来“啪啪啪”的拍掌声。人群中还有人在大声叫“好”,也有人不住点头,频频称赞。风千雪也不知他们是否又在敷衍,因为这句诗词她在很小的时候就背过了。她这样无耻套用,真真有些见不得光。
这时,只见那乔子义在人群中站了起来,再度恭敬的对卫凌风作了一揖,道:“好诗,真是好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