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纹。
他身上有血腥味,是刚才抱着她回来的时候从她身上沾染上的鲜血。
从她这个角度看过去,刚好可以看见他如玉的脸颊挺直的鼻梁和泛着樱花色泽的薄唇,而那一抹雪白的下巴精致细腻,令人想要探究其中的美感和光滑。他的手落在她的颈间,手指根根白玉似雕,看起来柔弱似女子。然而那骨节分明又硬朗,给人十分稳重有力之感。此刻正在用湿帕子将伤口最后一丝血迹擦干净。
“待会儿我会点你的麻穴和睡穴,以免…”
“不用。”
凤君华漠然拒绝。什么样的疼痛她没有经历过?不过是取一颗子弹而已,她还用不着麻醉自己。曾经她因执行任务身上连中九枪,她自己都觉得会血尽而亡,可奇异的,她活过来了。从小泡着各种麻醉剂和毒药长大,还有什么疼痛是她承受不住的?
云墨抬头看着她,为她眼底那历经沧田的自嘲和漠然而心潮起伏,为她的漠然和无声隐忍而眼神颤动。
“你…曾经历过什么?”
这个时候不该问这个问题的,然而莫名的,看着她那样漠然空无的眼神,他突然就想要问一问。这个女子,她曾经历了怎样血火悲怆,她曾度过了怎样的血泪岁月,以至于如今这般漠然而麻木?仿佛被全世界抛弃,亦或者,她已经抛弃了全世界。
凤君华闭上眼睛,没必要跟一个陌生人多费口舌。
云墨也没有再强求,仍旧是点了她的麻穴。子弹深入*雪肤,毕竟没有麻药,又是伤在心脏旁边,所以冰凉的工具贴近伤口内部的时候,依旧是疼痛难忍。
凤君华没吭一声,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仿佛这即便是一个武林高手在这样的情况下也会昏过去的疼痛对她来说什么都不是。
那样违背常理的隐忍力,让这屋内所有侍女都不由得心惊而敬佩。
半个时辰后,子弹取出来了,被云墨仍在金盘上,发出铿的一声。他扔掉工具,甚至没有净手,从旁边的梅花式填漆小几上拿过一个白色的小瓷瓶。
凤君华垂眸看过去,白色的药粉洒在胸口上,很快就止住了血。云墨这才净了手,又拿起绷带给她包扎。整个过程,他亲力亲为,甚至都没有让侍女来帮忙,也没有顾及男女之别。
这个人,真是好生奇怪。
莫名其妙的救了她,莫名其妙的给她治伤,又说些莫名其妙的话。
伤口包扎好了,屋内侍女也鱼贯退了出去,最后一个侍女还体贴的将门给关上了。
凤君华抬头看着他,眼神又落在旁边叠得整齐的火红长裙上。
“你不会要亲自给我穿衣吧?”
云墨抬眸看她,微微一笑。
“不,我只打算给你脱衣服,不打算给你穿。”
这么有歧义的话,在他说出来依旧云淡风轻理所当然,连微笑的弧度都不曾减弱三分。不觉轻浮,反倒风雅如玉。
凤君华脸色变了变,眼神又冷了下来。
云墨低低而笑,似乎觉得她这般的防备实在是没必要。
“你如今重伤虚弱,如果我真的要对你做什么,你觉得你能反抗?”
凤君华不说话,手指悄无声息的握紧。不能反抗,她也不会任人凌辱。
大抵看清了她的想法,云墨摇头叹息。
“你浑身到处都是伤,衣服都被血染透了,必须脱下来我才好给你上药。”
“你出去。”凤君华冷冷看着他,救了她又如何?她没求他救她。再说了,这个男子莫名其妙救她,天知道他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天底下从来就没有白吃的午餐。
“我自己的伤,我知道该怎么做。”
云墨有些古怪的盯着她,似笑非笑道:“你在我的地盘,我的宫殿,躺在我的床上。现在,你让我出去?嗯?”最后一个‘嗯’字,他故意拖长了音调,眼尾微微上翘,眼神波光流荡如春水,偏生就多出几分暧昧来。他本就生得一副绝艳容颜,如今做起这般风流狎昵的表情来,不显轻浮反倒是多几分魅惑,令人不觉沉迷。
凤君华神情漠然,一把掀开薄被就要起身。一只手按住了她的肩,他看似没怎么用力,但是她却动弹不得。他按的地方很有分寸,没有碰到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