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拉库斯恨道。
倒也好!厥特勤大声笑道,一举全歼薛楚玉!今夜我必弑神!
克拉库斯的心里涌起一取强烈的不安,他是知道所有计划的,但厥特勤并不知道。
战局已然失控。
或者说,战局完全落入了暾欲谷的掌控之中!
如何是好?
克拉库斯心中万分焦急,现在只能指望薛楚玉的临机应变了!
薛楚玉策马走上了一处坡地,瓢泼大雨之中,他隐约看到了从三个方向涌来的敌军。东北角的那一处人马最多,夜色之下汹涌如海潮,根本看不到边境。从势头来看,他们也冲杀最猛,根本就不像是佯攻。
被暾欲谷算计了!
薛楚玉狠狠咬牙,咬得牙齿断裂,嘴里都流出了血来。
将令!!
一声怒吼,跟随在薛楚玉身边的六名旗令兵和十二鼓角手,一同上前应诺。
后营撤退搭设桥梁以备接应。前军就地反击,退逃者,立斩!
中军将士,随我反杀上前,大破敌军!
诺——
临敌夜袭而阵角不乱,是薛家军的一贯传统。否则薛楚玉也不敢下达这样的号令。
猎猎旌旗,铮铮鼓角。
薛楚玉挺戟跃马身先士卒,对着敌军冲杀上去。
此刻周军前营,面临三方猛攻已经有些抵挡不住,死伤比较惨重。但是将令已下,所有的前营将士无一人后退,死战撼卫自己的营地。
突厥骑兵充分发挥了自己的骑射之长,在营外对着营中疯狂的射箭。瓢泼的大雨固然不利于战斗,但草原的骑兵从骑上战马的第一天起,就在适应所有的恶劣天气。相比之下,他们显然比中原的士兵更加适应这样的雨夜之战。就连他们的战马也比中原的战马,更加适应眼下的泥泞,很少打滑。
战局非常之不利,布防严密的前营一但失陷,突厥的骑兵就将一冲而下,如同洪水一般冲垮整个周军的大营。到那时候,兵败如山倒的局面就再也无可挽回。
薛楚玉亲率人马,从营地外沿飞马杀到,给东北角的那一拨突厥骑兵来了个包抄反杀。
一骑突入,人仰马翻!
呈扇形施展骑射的突厥骑兵,如同一条蜿蜒的巨龙被拦腰截断。
稍远处的一个坡地上,暾欲谷如同一条阴冷的毒蛇藏在夜幕之中,头上有人打着伞,面具下的一双眼睛精茫微闪。
薛楚玉,果然盖世虎将。夜半临敌不惊不乱,还能在最短的时间之内揪住我军之软肋形成一击反杀,夺取局部战场的主动权。
但你这样,恰是我想要的。
千军易得,一将难求。
杀了你,薛绍当失一臂!
暾欲谷扬起了藏在斗蓬下的那一支枯瘦如骷髅的手,传令,阿史德曳落何伏军出击,与拓揭合围,击杀薛楚玉!
战局斗变!
夜幕之中,四面八方冲出无数的人马,对薛楚玉所部形成了一个密不透风的巨大包围圈。
正被困在营中苦苦防守的周军未能意识到这一变化,但营外的克拉库斯和厥特勤清楚的发觉了。
混蛋!厥特勤大骂,薛楚玉是我的!
克拉库斯心中大呼不妙,也大骂,老贼利用我们声东击西,他的目前的只为捉拿薛楚玉!
这么一说厥特勤瞬间就想到——绝对不能让暾欲谷得逞!
他所知道的,是这一战是他和克拉库斯率兵主战,得胜之后建立功勋与威望,回去才能更好的辅佐自己的亲哥哥默棘连可汗。万一是暾欲谷干掉了薛楚玉,自己和克拉库斯都是白忙一场,又将助长暾欲谷的权势!
叶护,我们不能让暾欲谷得逞!厥特勤咬牙切齿,薛楚玉必须死在我们手上!
说得不错。克拉库斯沉声道,你不是要弑神吗?就问你,战场抗命,敢是不敢?
敢!
走!!
两人扔下围攻周军的部队,仅带两三百亲勋骑兵,反朝东北角的大战团冲去。
战阵之中,薛楚玉宛如天神下凡,依旧无人可挡。方天画戟如同破冰战舰,带领着他的近卫骑兵往来冲杀,如入无人之境。
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