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望着似毫不在意的顾瑾汐,顾子骞开口解释道,“这信若当真传了出去,我西楚此战怕是……”
“就这样?”顾瑾汐还以为是什么事情呢。
“汐儿你……”顾子骞瞧着她那模样,当真是有气无处发,到底是养在深闺的女子;战场上的事情,心中摇头,“这些事情你不懂也罢。”
顾瑾汐瘪瘪嘴,转头看向谢逸,“如今梅雨绵绵,爹爹也说了信鸽根本飞不出去,那成王妃便是将信送出去了又如何,能到得了边城才行。”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谢逸转头看向顾淮,“这也是我父亲的意思。”
顾淮眸色闪了闪,想到当年的帝师谢安,点点头,“好,我立刻写信给子楚。”
“不用了。”顾瑾汐瘪瘪嘴,抬手将袖中一个小指大小的封闭竹筒朝着谢逸扔过去,“你们自己瞧。”
谢逸眸色闪了闪,在看到那竹筒上成王府的标记时,心猛然悬了起来;动作飞快可看起来却仍旧那么的优雅清华,展开信笺飞快地浏览。
“汐儿,这东西你从哪里拿的?”
“地上捡的。”顾瑾汐俏皮地眨了眨眼睛。
顾子骞接过信笺细细看了,又转给顾淮;屋内三人看向顾瑾汐,眼底都染上了不同的颜色,“汐儿,此事你怎么不早说?”
“你们也没人问啊。”顾瑾汐耸耸肩,只要这东西没有送到成王父子手上,二哥也不会受到影响,她可不会大张旗鼓,弄得人尽皆知;万一成王妃知道,再来一次,她可不敢保证次次都有这样的好运。
“汐儿当真是在地上捡的?”
顾淮张了张口,还想再说什么,却被谢逸开口打断,“无论如何,只要这封信给拦下来了就好。”
“既然事情已经解决,那在下也不多留,父亲还在府上等着我的消息呢。”
压在心头的一块大石终于放下;原来只是虚惊一场;怕是连成王妃自己都想不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吧,当真是人作恶太多,连老天爷都看不下去。
“如此也好,那我就不多留你了。”
“告辞。”谢逸朝顾淮点点头,猛然想到秦念说过的话,他深凝了顾瑾汐一眼,“对了,怎么没瞧见尊夫人?”
“贱内身怀有孕,不宜见客。”顾淮开口解释着,脸上却是掩不住的幸福。
“哦?如此倒是恭喜国公大人又喜得麟儿。”谢逸脸上也不由得染上了笑意。
“哈哈,那就借谢公子吉言。”顾淮说得神采飞扬。
……
自此一别,便是数月。流火的七月如期而至,整个凉都犹如被架在火上烤一般。
三个月以来,经过顾瑾汐的不懈努力,叶贞娘体内的毒已经得解,原本孱弱的身子也养起了肉,整个人瞧着比以往可是年轻了十岁不止;顾瑾汐将她安排到了慕汐阁做了她的贴身嬷嬷。经历丹青山、安伯候府的事情之后,顾老夫人对府中庶务并不大搭理;苏怡渐渐也有心无力,由得顾瑾汐去。至于叶岸,洗净污垢,换上身像模像样的衣衫;虽然因为体型缘故,仍旧像棕熊一般,但瞧着却另有一番味道。厚实的胸膛,看向叶贞娘那依恋的神色,无怪乎叶贞娘就算是临死了,也放不下他。
只是她好奇的却是她手上的三个病人,之前一直心急治好双腿的谢逸、身中西楚皇室秘毒的秦睿与那传闻中不行的萧七爷好似都从人间蒸发了般。
整整三个月,竟然都无人寻她,她自乐得清闲。
倒是因为叶贞娘和叶岸消失之后,坊间隐隐有传言,说凉都有神医治好了叶贞娘,也有那泼凉水的,指不定人早已经见了阎王。
对于这些话,顾瑾汐都只是一笑而过。
她的医术从来不是为了救人!
自从有了叶贞娘之后,那些简单的病症根本用不着她出手。
七月流火。
灿烂的阳光映衬着绿幽幽的树叶,上面爬着的蔓藤上,粉色的花儿开得正艳。
“小姐,签好几日老夫人身边的梁嬷嬷就起身前往丽城,说是要接柳姨娘母女回来为柳老夫人贺寿,这要算算时间,她们也该回来了。”
瞧着懒懒地趴在美人靠上,双眼微微眯着似睡非睡的顾瑾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