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步并作两步上前,将半夏扶起来,“我又没事,你跳下来做什么?”
“小姐,小姐。”半夏摔着脚,此刻强忍着疼痛,上下打量着顾瑾汐,抬手替她理了理衣衫,这才扯开笑颜,“您没事真是太好了。”
“你呀!”顾瑾汐抬手轻轻戳了下她的额头,四下张望着,然后认准了方向,蹲下身瞧着半夏受伤的脚。
半夏受宠若惊,赶紧往后缩了缩,“小姐,奴婢,没事的,您赶紧起来;奴婢,奴婢受不得。”
“什么受得,受不得的,你这丫头刚跳下来的时候怎么没想到;还好只是脚踝脱臼,若是摔断了腿,看你怎么办。”顾瑾汐捏着半夏的脚踝,矫正位置,然后一个用力。
剧烈的疼痛来袭,半夏顿时面色苍白,额头上甚至冒出了细密的汗珠,顾瑾汐又就近取了几味活血化瘀的草药,没办法只能让她嚼服下去;忙活了约莫半个时辰之后,半夏这才稍微好些了,回过神来,瞧着坐在旁边大石上歇息的顾瑾汐,眼底不由得有些好奇。
“怎么这般瞧着我,本小姐脸上有花儿不成?”顾瑾汐抬手,轻轻将额前飘散的碎发别到耳后,微微低垂,露出纤细洁白的脖颈和精致的锁骨;那洁白无瑕的侧脸,修长的睫毛微微扇动着;饶是平日里见怪了的半夏也都不由得吞了口唾沫,“小,小姐,我们还是先回去吧,若是老夫人回来,我们怕是……”
顾瑾汐怎会不知,只能在心里叹口气,点点头,只是心里却尽是疑惑,难道她猜错了,张妈妈安排的人不是在这里下手?不可能的呀,那她刚才在林间瞧见的那抹黑色又是什么?想到自己之前的疑虑,原本就悬着的心此刻更是掉在了嗓子眼。
怕是那些人本来的目标就不是她,对,应该是这样;可张妈妈费尽心机引她出来是做什么?她低头深思,回响着到底哪一步出了错,视线不由得落在自己的腰间!想到刚才被顾瑾玉推下来时,她的动作;顾瑾汐几乎本能抬手摁在腰间,惊呼一声,“糟糕!”
惊呼的刹那她顿时明白了其中的原委,张妈妈最初的目的只怕不是她而根本就是顾瑾玉,毕竟她堂堂国公府唯一的嫡女,若是出事,不管是爹爹还是三位哥哥都绝对会一查到底;到时候她们只会是引火烧身;可若是换了顾瑾玉,不过甚是没有存在感的庶女而已。到时候顾瑾玉的事发,他们手上又有顾瑾澜特地绣给她的荷包,她就不得不白白担上陷害庶妹的罪名;怕是现在萧七曜根本已经在潭柘寺了吧,什么世安别院,怕都只不过是张妈妈的算计;借她之手将三哥安排走;待她回去,顾瑾玉怕是也已经……
意识到这种情况,顾瑾汐想要通知顾子骞,可偏生却没有办法;在这人迹罕至的地方,甚至没有任何人证;这盆脏水,泼得可当真是秒啊;张妈妈、柳姨娘,端的是好算计。
“小姐,您没事吧?”半夏转头,望着顾瑾汐面色担忧。
“没,没事。”顾瑾汐深吸口气,脑子却是飞快地转动着,显然现在一切都不利于她,她很明白自己此刻回去之后要面对的是什么。
第一次,重生以来第一次她的心里感觉到了慌张;这柳姨娘背后,到底站着谁;竟然能误导谢逸,不,或许不算是误导;想到谢逸传来的纸条的其中两句,“难非难,患非患,顺其自然”;难道他早就预料到了却偏偏瞒着自己?
想到这里,她的心又稍微放了下来;不过到底还有一场硬仗,她的脑子里现在乱七八糟,思绪万千;良久,她才猛地摇头,将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都扔出去,走一步看一步,船到桥头自然直,这次被柳姨娘算计就当做是教训,下次,哼!
顾瑾汐低下头,眼底飞快地划过一抹厉色,不过很快就恢复过来,与半夏主仆二人相互搀扶着,渐行渐远;只是一直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她们都没有发现,在他们走后,原本空无一人的林间,两道身影蓦现。
“刚才,都看清楚了?”身着黑紫色镶金绣祥纹锦袍男子,嗓音孤冷中透着一丝玩味;那丫头明显已经发现了,却能这么快冷静下来;还有刚才她为丫鬟正骨,那手艺甚是娴熟,或许……
在黑衣锦袍男子的身后斜半步,另一名身着黑色劲装的男子顿时低下头,“是。”
“知道该怎么做了?”眉梢浅扬,出口的话语仍旧宛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