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我把你绑出去?”
“列摩门纳,你能不能讲一点理?”
“你偷跑出来,就有理了。”
“我……”哑然理亏,指尖撵着裙边,没有屈服的眼神,淡淡说道:“我已经喝了药,不会被感染的,让我查看病人的情况,一定要找出治疗方法。”
眉毛不经意地跳了一下,她快没有耐心了,压住想要一把拖走这个小丫头的冲动,毫不留情地质问道:“不会被感染?找到治疗方法?你凭什么这么有自信,卡丽熙?亚述的药方根本不管用,你以为读的书够多,就能治好整个巫医司都束手无策的瘟疫吗?”
听出她质疑中略微无奈的口吻,卡丽熙只觉得心底一丝不忍,却强装镇定地应声。“你说的没错,我不能保证不会被感染,我也无法保证一定能找到管用的药方。但是我不会走,我不会离开哈图莎。”走到她的面前,握住列摩门纳垂在身侧的手,仰起脸看她的瞬间,发现那双茶色眼中闪过匆匆地犹豫。“不能因为哈图莎出现了疫情,你就让我离开,成千上万的人被困在城里无处可去,你却为我安排了退路,这样不公平,真的不公平!”
“公平……什么叫公平,就是你留下来给他们陪葬吗?这他妈算哪门子公平?”卡丽熙的双手,微凉微颤,就在自己被她的固执逼疯继而低吼出来的刹那,手背上的指明显颤栗的更加厉害。
深吸气,炽热的空气堵上口鼻,这种一下子仿佛被人捏住喉咙的窒息感,迫使瞳孔猛然一缩,温热的液体迷蒙了焦急地目光,声音轻轻地颤抖着。“让我试一试,我知道自己能力有限。可是,如果不尝试一次,我是绝对不会甘心的,就算你强迫我离开,我也会自责一辈子。列摩门纳,你了解我,你也不想看见我的后半辈子活在愧疚中,对不对?”
那片从卡丽熙眼底翻涌的湛蓝海洋,似乎快要将她吞噬了,偏开脸,沉默。半晌,唇线僵硬地一张一合,她说:“卡丽熙,你在逼我。”
这是无奈,亦是心痛,卡丽熙明白自己正在利用列摩门纳的软弱,懊恼地沉默。
“我救不了那些人……”她的声音很低,盯着一旁墙壁上的神像,莫名地,列摩门纳笑了起来,弥浅的伤扫过阴郁的眉目。“卡丽熙,但我能救你。”
松开她的手,改由环住她的腰,缓慢地偎近她,脸颊摩挲着她僵直的肩膀,属于列摩门纳的淡淡味道传来,像是来自高原的遥远夜风,干净,清幽,冷冽。
“赫梯是我们的家园,我不能看着它被一场瘟疫打垮,我要尽全力保护我们的家。列摩门纳,求你了……就让我任性一次吧,就这一次。”
任由这双纤弱的手臂拥抱着自己,胆怯蔓延在无声混乱的心底,空洞的注视着眼前的一切,突然一阵虚弱。“如果你被感染了,我要怎么办?卡丽熙,你让我怎么办?”想笑,眼神却在凝结,这样燥热的炎夏,列摩门纳发现自己尝到了冰雪的温度,极力控制模糊不清的视线,极力抑制颤栗到荒芜的心跳声。“我要怎么面对可能失去你的恐惧,这个……我承受不起!”
“你不会失去我的,我向你保证,我会好好照顾自己,我会健康的回到你的身边。”温热的泪,涌出失去束缚力的眼眶,恣意地纵横交错在微凉的脸颊,顺着发际一路染上她的肩头,晕开了不知所踪的体温,缭绕不散的伤感,揉乱了风声。
沉吟,僵硬的背脊在一声恍惚无奈地低叹之后,悄然缓和下来,抬起手臂抱上卡丽熙,又是一声更加无奈的叹息,嘴角动了动,仿佛被打败了,心甘情愿的。
“你比我更固执,我的小公主。”
“也许吧……”哽咽,喏嚅呢喃。
“我恨自己总是对你心软,像个没用的懦夫。”
“再也找不到比你还迷人的懦夫了,我的摄政王。”注视着眼前被火光打磨的异常温柔的轮廓,那条薄薄的唇线里一道若隐若现的弧度,竟然让卡丽熙看痴了,只为了那一点纯粹的孩子气。
“我会每天来看你,如果我发现你病了,我会立刻把你带走,你明白吗?”
“你不要来,这里不安全,况且你的事情那么多,不用每天跑来这里。”
“我已经让步了,别逼我反悔。”
“……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