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了一千遍‘抱歉’,你为什么都听不见?”脱口而出的沙哑声音,透着少见的颤抖,卑微怯懦的让自己都为之一惊。
“什么?”泪光漾起,卡丽熙不明白自己为何想哭,似乎是列摩门纳暗哑的声音,充满了许多解不开又丢不掉的无奈,魔魅一般将她藏在眼底的泪光释放了。“我……我什么也没听见。”
眉头轻颤,黑色的发丝撞进眼底,夜一样妖娆的长发,缠紧了她的呼吸。“当然,你根本就不在这里,当然听不见。”
“我扶你回去。”深吸气,呼吸不稳,潸然泪下。
搭在卡丽熙肩上的手臂,悄悄收紧,有种执拗的别扭劲。握住单薄肩头的手,同样收紧了五指,力道正好,没让掌心下的温暖溜走分毫。
腿伤影响了走路,虽然恢复的很好,却不如想像的快,与常人相同的右侧身体,没有了青甲保护,显得相当脆弱。
感觉到列摩门纳走得有些吃力,微微瘸着,垂在额前的发丝挡住她眼底隐忍的痛苦目光,消瘦的脸颊烙印着火把的光芒,坚毅到顽固的侧脸,永远让人手足无措的迷人。
她,该拿她怎么办?
卡丽熙迷茫了,丢不开手,又狠不下心……就连不闻不问,她都做不到。
命中注定的冤家,躲不掉,避不开,更是不想躲,不想避……犹如天边的风与云,追逐千里纠缠一辈子,仍然缠绵悱恻的让人心生嫉妒。
慢慢来到屋里,扶着她坐下,借着充裕的光线才发现细密的汗珠挂在她的额头,脸色泛着一丝虚弱的铁青。
“去找巫医进宫,快一点!”朝门外令道,声音很急。
摆手,再一次命令侍女不许传唤巫医。
“让我看一下伤口。”实在扭不过她石头似的固执脾气,卡丽熙叹息,蹲下的瞬间,手臂被拉住,迫使与她面对面,一坐一站两道人影,四目相对。
缓缓沉淀地晚风,挡不住夜深人静的寂寞,兀自盘旋在窗畔,水蓝色的纱帘舞出妖娆的弧线,勾勒出静谧漫长的夜色。
“是我……太冲动,做了傻瓜才会干的蠢事,请你原谅我……卡丽熙。”忽然,直截了当说出道歉的话,真诚的语气透着一缕乞求,灯火洒落她的眼中,闪烁着让人无法回绝的夺目光彩。
“……”垂下眼帘,不想让眼睛泄露了心事。
几乎是在她说出第一个字时,她就已经原谅她了,恨自己没出息的软柔,恨自己永远无法对她生气,还有面对她的温柔眼神就会忘了呼吸的痴迷。
卡丽熙的沉默,是一种折磨,不若刀剑的坚硬锋利,她的黯然,是柔软冰冷的武器,能轻易敲碎列摩门纳引以为傲的自信,不见血的侵袭摧毁,远比血光四溅更加让人措手不及。
鼓起勇气,她这一辈子,真的没有这样期待某个回答,还是带着胆怯到颤栗的心情。“卡丽熙,我请求你能原谅我。”
“让我看一看你的伤。”蓦然,缓缓地开口,轻盈一笑。
一枚笑靥,解开了几日来禁锢着灵魂的沉重枷锁,无法言语的神奇,无法描绘的奇迹……
松开一直紧握着卡丽熙手臂的手,列摩门纳暗自庆幸,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回了它应该待的地方。
仔细检查了伤口,有渗血的现象,索性不太严重,唤来侍女拿来干净的绷带和外伤药,又禀退了她们。
拆掉染上淡淡血渍的绷带,小心翼翼地换上新药,极慢极缓地围上新的绷带,纤细的指灵巧的系上结,扫视一圈确定没有问题,起身的同时,伸手扶上列摩门纳的手臂。“好了,去躺下休息吧。”
顺从地起来,笑眯眯的眼,荡漾着心满意足的茶色光芒。
帮她躺下,为她盖上薄毯,在床边坐下。
“愿意留下了?”笑,弯成月牙儿的眼睛,连嘴角都勾着让人侧目的骄傲弧度,一抹孩子气。
嘟起嘴,丢给她一个鄙夷的白眼,自己并未察觉的风情万种,娇嗔地说道:“你锁了大门,又锁了其他小殿,我出不去,也没地方睡觉,不留在这里还能怎么办,难道真去睡花院?”
“我早就交待过侍女了,如果我劝不回你,就让她们打开所有的门,你想去哪里过夜都行。你以为我真会冒险和你较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