烦了,这都什么时候了,他们还在顾三念四的讨论尊卑。难道非要眼睁睁地看着拉蒙西斯死了,这些满脑子愚忠的庸人,才能明白现在谁能救拉蒙西斯的命,谁就是埃及的救星吗?
“你需要什么尽管说。”转而看着门边的高挑身影,逆光的黑色长袍,如同一片挥之不去的黑云,无时无刻都在散发着十足的压迫感。
“止血的草药,热水,干净的布,绑带。”简单的交待,语气平淡。
“听见没有,快去准备!”
屋内的侍女同时躬身行礼,四处准备起来。
迈步,不紧不慢的速度,袍角撩起了阳光的金色光晕,落下的却是一截黑色的影子。“还要一把锋利的……刀。”
“要刀做什么?”问话的是卡丽熙,看着列摩门纳的背影,蓝眸的深处盈满不明究理的担忧。
所有人在进入行宫之前,已经交出了随身携带的武器,出于礼仪,更重要的则是出于保护法老的安全。
站定榻边,回头,宽慰着说:“没什么,你和他们先出去吧,这间屋子挤了太多人,太闷了。”
急切的步子混杂着更加急切不安的声音,走到她的身旁,卡丽熙轻声恳求。“列摩门纳,我留下来帮你。”
“不用了,出去吧,我一个人就行了。”温和的声音,却透着不容抗拒的调子。
不曾松开的眉头,承着更深的疑虑。“可是……”
“别可是了,时间紧迫,在不动手解毒,恐怕埃及伟大的太阳神,就要重新选一个儿子来掌管这片沙漠了,嗯?”
眼神轻闪,思绪混乱不堪。“嗯,我知道了,别太勉强自己了。”
“诸位大人,请。”夏尔玛率先走到门边,手臂一抬。
相视一望,虽然不放心让列摩门纳和拉蒙西斯独处一室,此刻却也没有他法,只得陆续退出了房间,心不甘情不愿的步伐。
“走吧,卡丽熙。”目光落在床边那袭白裙,夏尔玛轻唤。
长裙轻缓摇曳在窗边流淌而进的微风中,层层叠叠闪烁着迷人的温柔色泽,包裹着卡丽熙从心底生出的恍惚不安,不知为何。
片刻,犹豫不决,蓝眸从拉蒙西斯身上的毯子掠过,最后落在列摩门纳的侧影,眼神轻闪。转身,来到夏尔玛身边,凄婉一笑,随她一起离开了房间。
直到房门在身后轻轻被关上,空旷的房间里只剩下自己,和病榻上奄奄一息的拉蒙西斯。抬手拉下面罩,新鲜的空气立刻卷着浓浓的香料味灌进鼻息,冲淡了积聚在胸腔里的沉闷,瞅了一眼窗户,窗畔争先恐后流进的光线相当明媚。
窗外的天空,蓝得发白,一派初秋的烂漫无垠。
被阳光刺痛的眼含着奇怪的浅笑,注视着缠着亚麻布条的左手。半晌沉吟,继而卷起袖口,茶色的光蓦然一亮,仿佛第一缕晨曦穿透云层的璀璨,直截了当的简单快乐。
粉色发带,一层一层缠在左腕,列摩门纳感觉到自己的呼吸都被那条发带缠住了,不仅仅是呼吸,还有心跳,还有目光,还有……很多。
指尖刮擦着发带,目光柔和的眼,浅淡迷人的笑,无人瞧见的另一个列摩门纳。
★★★ ★★★ ★★★
打开木门的一个刹那,廊下静候的人们立刻围了上来,迈步而出的列摩门纳只是朝卡丽熙笑了笑,那个笑容就像一个有力的证明,将众人几天以来被惊恐担忧折磨到崩溃的神经,彻底解放了。
医官和朝臣挨个向列摩门纳颔首道谢,那双茶色的眼,幽幽透着冷漠,没有戴面罩的脸,左颊的青色肤甲泛着奇异的锐光,差一点让这些埃及重臣们有了想要集体逃走的冲动。
“你、你怎么做到的?”拭去脸上的泪水,无限惊奇的问,实在不明白列摩门纳是用了什么,给拉蒙西斯祛除身上的剧毒。
笑,一丝孩子气的狭黠。“这是我的小秘密,卡丽熙。”
微风捎来一丝不易捕捉的血腥味,皱眉的瞬间,忽然意识到什么,惊问:“你受伤了?在哪里?”
“没事,不用担心。”轻描淡写的说,左手垂在身侧,黑色的袖口紧紧的束起,淡淡的笑在唇边扬起。
“列摩门纳,我……”肋骨后面的位置,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