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十指同我相扣,抓得紧一点:“你也看见她过得好,便回吧。”
我只想着自己的心事,任由握着,却未细想她此番动作深意,祸根深种。
转眼,又过一载,已至初冬。枣木案上几碟清淡小菜,一壶酒已饮了大半。
“又发怔?”她见我愣神,将手在我眼前晃了晃。
“我总爱乱想很多事……”我苦笑,续而言道:“老为自己添烦忧,有时候真想改了这恶习。”
她为自己续了杯酒,饮酒如饮水,一口饮尽:“这有何难,我来帮你。”
“你……帮我?”
她还是一脸笑意,缓缓道:“你忘了娃娃不就是了?”
我一僵,连笑都笑不出来,只涩然道:“我何尝不想,可你又怎么晓得,这么多年来,她于我,已如鱼于水,鱼脱水便亡,要忘记她,那比让我死一遍还要难受。”
她神色一凉,缓缓抬了手为我捋了捋鬓角碎发,道:“你明知道,你与她是不会有结果的,你这样沉溺下去,只会害了你,而她还是那高高在上的薛府正室,又岂会在意你哪怕一分一毫?”
“如吟,你知道我很感谢你,得知我喜欢自己姐姐的时候,并未像旁人那样厌恶我。”我垂了眼,抠着袖摆上凸起的一朵浮云纹:“反而这样好言好语地安慰我,可我当真无法放下,试问一个人怎能将她的曾经轻易割舍,若能轻易割舍,你会和这样的人做朋友?”
她不再说话,屋外又起罡风,起身关了虚掩的窗,沉声:“下雪了。”
在我记忆之中她极少不笑,蓦然觉得有些不安,觉得她到底是在意我和娃娃这一种悖逆伦常的感情,只干咳了声,并不答她的话,絮絮道:“我和娃娃,也只是我的一厢情愿,她并不是我这样的人,我惯了作茧自缚,其实也活该……”
话未完,就听得她将手中的白瓷小杯掷在地上的脆响,无端端让人一惊。抬眼竟看见她眼角有泪光,无觉一惊:“如吟,你怎么了?”
她素日里平静无澜的眉目竟含了几分悲怆,直盯着我,我从未见过她这样的神情,一时也不该做什么反应来,正怔住,她已开了口,似醉话般慢慢地说,尾音拖得长长,似欲哭出:“你便是天天去她常去的地方等着又如何?她安娃娃如是骗你负你,最后嫁入豪门高府,哪里还肯见你一面,你便是孜孜不倦的等下去,只要她躲你,你又如何等得到?”
不及我细想她为何知道我日日在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