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最后,赖宗汉的情绪已是有些激动,声音也是大了起来:“我给大王出了上中下三个计策,他一个都不选,偏偏自己选了一个下下之策,我行我素,不听良言,从头到尾,被辽朝牵着鼻子走,犹豫不决,这么多机会都被浪费了,那么多选择,他非要去选一条死路,我恨啊。”
安卡卟干被赖宗汉说的一愣一愣,惊讶道:“你说的这些,我还是第一次听闻,怎么以前没听你说过,也没听大王说过”
赖宗汉深深吸了几口粗气,这才平复心情,看向安卡卟干,冷声说道:“你跟了他这么久,还不知道他的性格”
安卡卟干沉默不语,葛瓦悳惪看起来,谦卑,恭敬,对有才之士极为礼遇拉拢,但那是表面,在没有获取绝对权利之前,他不敢放肆,实际上,葛瓦悳惪的性格非常强势,为人刚愎自用,做事乾坤独断,自己决定的事情与想法,外人极难扭转。
沉默了一会儿,安卡卟干叹声道:“我们在陇右占据绝对的优势,有没有辽朝的帮助,其实没有多大关系,我着实想不通,大王做事向来果断,对先生您的建议,也是非常看重,为什么这一次,变得这么犹豫不决,瞻前顾后”
赖宗汉冷冷说道:“那是因为他害怕。”
害怕
安卡卟干愣了愣,不解道:“以大王如今的权势与地位,有什么能让他感到害怕”
赖宗汉哈哈大笑:“权势与地位只是相对,而不是绝对,更不可能永远长存,大王如今的地位与权势,靠什么得来的是靠杀戮与强迫,真心服他的人,只是少数,怀有异心的人才是多数,他之所以一直留在蘭州不肯做出进一步的行动,更是一而再再而三的遣使辽朝,希望得到胡人的帮助,那是因为他不敢走的太远,他怕走的远了,军权被分离出去,就再也回不来,如今之所以果断出兵陇右西部,那是因为辽朝答应出兵帮助,但那都是虚的,把希望寄托在别人的身上,只能是一场虚幻。”
安卡卟干抿了抿嘴,被赖宗汉的话语,说的有些震撼,事实上是这样他不由想到,此次随葛瓦悳惪征伐陇右西部的二十万大军,是吐蕃各大势力所组成,而留在蘭州、凉州、鄯州等地的十余万近卫军,才是葛瓦悳惪真正的亲信嫡系部队。
所有人都是被辉煌的胜利所蒙蔽了理智与思想,只会想到美好的一面,憧憬着更加辉煌的未来,直至听了赖宗汉的这番话,安卡卟干终于有了一些明悟,回味着战争的进程,以及最近发生的事情,安卡卟干的思绪终于是走进了另外一个层面,葛瓦悳惪以奇计拿下凉州与蘭州之后,在辉煌胜利的背后,确实隐藏着迷茫,将近十天的时间,葛瓦悳惪对于下一步的行动,没有做出任何规划,几十万吐蕃大军,始终滞留在陇右北道地境,虽说在廊州一线,与李勋数万晋朝军队爆发了几场战争,吐蕃都是战败了,但那并不能动摇与改变陇右北道的大局,只是大海之中一片小波浪,事实上,葛瓦悳惪也不是完全什么事都没有做,他还是做了两件事情,一是第二次遣使去往辽朝,协商结盟事宜,二是派遣另外一批使者前往丰京,要求晋朝割让陇右西部七州之地。
结果是什么呢
辽朝再次拒绝了与吐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