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刻钟后,偌大的宫殿里只剩下天帝和凤朝年。
此时天帝哪还有刚才一点端庄的样子啊,肥胖的身子直接陷进了椅子里:“朝年啊,你说这事。“
凤朝年说的倒坚定:“陛下处理的很好,烛阴氏不敢不从命,谁叫他们是神兽呢!一个神兽部族享受了强大的实力,众人的尊敬,就也得付出代价!只不过他们的代价送的早一点,迟早有一天,我们都得付。“
天帝点点头:“我们天族已经付出那么多的代价了。“
凤朝年起身做了个揖:”陛下辛苦了。我先回去处理一下族中事宜,天宫若有什么困难,我凤凰一族也发展了十余万年,积蓄还是有些的,堵住别人的嘴倒是够了。划地盘的划,我愿划出凤凰一族一半的地盘,我族那些膏粱子弟也该收敛收敛了!“
天帝闻言,脸上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朝年,我这一生最大的丰功伟绩就是同你做兄弟了吧。放心,只要我在一日就一定护凤凰一族。”
凤朝年笑笑,又朝天帝拜了拜,转身走了出去。
在他转过身去的一刹那,两人的脸色都变了。
凤朝年回到栖梧殿后,招手唤来了侍从:“去告诉风司大人,九重天各部族因为分地盘而打得不可开交,魔族要想进来代价还是得付的。深渊虽然环境恶劣,产出却不是没有,不能白白让魔族占了这么多年的资源!”
这厢风司躺在床上,人声纷杂地随着一道道气流涌进她的耳朵,她突然记起少时,自己还不是唯一的风灵族时,总有那么一个人替她承受了所有的苦难……
凤朝年那侍从的叩门声将她的思绪拉回来,她淡淡的听完那人的汇报,躺在床上脸色阴沉的很,几十万年前魔族也算这片土地的主人,那时还没这么些所谓的神兽呢!
灵族一向不喜一些勾心斗角的事儿,很大程度上因为他们没那能力去想明白也懒得去想。
凤朝年说的东西她也懒得去想那些门门道道,魔族现在实力强盛的很,削一削也没啥。
只是这九重天啊真是习惯拿她当枪使了呢,天族那群没脸没皮的玩意儿。
风司衡量了一下去找天帝理论和给魔族递句话的成本,她委实不想再和天族打交道了。
太强的犹如毒蛇一般的天族让她畏惧,而如当今天帝一般的,让她不齿。
然后下一刻远在九州的魔尊殿下耳朵里就突然钻进一道声音,是风司过分冰冷的吩咐。
听完这句话,他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应下,面色阴沉的像要滴出墨来。
他整个身子都陷在靠背柔软的椅子里,他是生长在深渊的,少时曾听着将行就木的祖父絮絮叨叨的讲着九州,只有那时祖父那张堆满褶子的脸上才会出现一种莫名的神采,同他那浑浊的眼珠形成鲜明的对比。
他曾经以为那种神采是追念,后来才发现那是骄傲。
祖父在为自己曾是个九州人而骄傲。
那到底是什么样一个地方,所有人都以那为荣,他是何等的艳羡啊。
可是他只能不断地告诉自己,祖父老了,他糊涂了,他所说的话都不真实了,才不会有那样的地方呢。
当然祖父每每夸奖九州时总要诟病一番九重天,他总是不以为然,在他们每天努力地同因为时空破碎而产生的罡风搏斗时,他想只要有个地方能安安稳稳地让他睡上一觉,管他天上还是地上,那都是极好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