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滴答。
黏稠的血滴流入一个巨大的黑瓮之中。
邪气从瓮口倒流而出,一股股灰黑色的烟雾宛如游走的毒蛇,没入地面之后仿佛又被吸收了似的消失不见。
这是一间封闭的,没有任何门窗的密室,一盏老式带帽钨丝灯,挂在房顶的正中央,一闪一暗,微黄的光晕只能映照一小片地方,反倒是让四周围更显得漆黑了。
左手边的一面墙,贴边放置着一个巨型全玻璃水族箱,咕噜噜的小气泡时不时从水底冒上几个,就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水下安静而虚弱的呼吸着。
水底,角落里,有一个蜷缩着的不明物体,一动不动,几乎与那些假山假石融为一体,只是在灯光闪烁又暗淡的那一瞬间,不明物体身上会闪过黄灿灿的微光。
与之相对的一面,摆放着一张长方形木桌,桌子的边角多处被腐蚀过,坑坑洼洼,就像是路过几只老鼠留下的痕迹。
桌面上,整齐摆放着大大小小的铁架台、容量瓶、滴管、量筒和烧瓶,圆底的、锥形的,型号各异,还有一些用作监控和检测数据的仪器,屏幕上各项数字正在不断更新着。
这间密室,好像已经很久没有人来过,到处散发着陈旧和腐败的气味,但无论是墙角,还是那些摆放整齐的瓶子,看起来却又是一尘不染,干净得就像是崭新的一样。
漫长的沉寂,似乎已经与这里的气味融合得完美无缝。
突然,整个密室震动,玻璃瓶碰撞发出清脆的叮叮声,紧接着,那满地的邪气在跳跃,像是毒蛇受到惊扰而不安。
水族箱里,那个被黑暗掩盖的不明物体,缓缓动了起来。
……
咚!
一个肥腻高大的男人像是沉重的垃圾袋,被摔在墙上。
“快说,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单手叉腰,另一只手把鞭子甩得啪啪响。
旁边,叶定稀靠着甬道一侧的墙,单腿抵着墙根,双手抱在胸前,嘴角勾着一抹邪魅的弧度。
“小东倾,挥鞭子的动作不错,为夫很喜欢。”
呃!
我转过头瞪他一眼,这是什么癖好人间很流行吗
“王良!”
我又对着刚从墙上砸下地面的男人喝道:“你赶紧说清楚!”
没错。
这个被我一鞭子抽飞出去的男人,就是从医院里逃跑的病人王良。
他还是穿着那一身蓝白条纹
的病号服,身体比起前阵子见到时要更加臃肿了不少,就好像是一大块猪肉被强行注水而膨胀,鼻子眼睛都挤在了一起,那条打着石膏的腿竟然能与正常人一样站立行走!
不对,他根本就不是正常人!
一个正常人,怎么会出现在密林深处的阵眼之中。
他浑身散发着黑色的邪气,两个眼睛更是闪烁着诡异的红光,这是被邪气彻底侵蚀,已经完全丧失自我意识的反应。
他是邪灵!
“桀桀……”
王良冷笑着从地上爬起来,四肢僵直而扭曲,一如曾在树林中出现的梁文杰,仿佛全身都在被无形的线操控着,就像一个披着人类皮囊的怪物。
“杀了你,杀了你们!!!”
他的声音很是诡异,空空虚虚,很像是从抽风箱里抽出来,这样的嗓音不禁让我脑子里飞快闪过一个身影。
骆文玉!
为什么骆老头失声后,他的嗓音会变得和王良一模一样!
“小东倾,我来向你介绍一下王良。”
叶定稀突然走到我身边,微眯着的眼睛里,冷光闪烁。
“一年前的深夜,他突然冲进一户人家中,手持砍刀将一家四口中的三人残忍杀害,其中有一个女孩,年仅16岁,她本可以逃生,却为了掩护自己的弟弟而被他活捉,按在床上一刀刀砍下去,足足砍了三十几刀,死无全尸,而这一切,仅仅是因为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