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门里的三班衙役,说起来只是统称,真正细分起来,还是有很多道道儿的。
按照职责来分,三班乃壮班、皂班、快班。
站班皂隶,类似于何瑾那个时代的法警。负责跟随长官左右护卫开道,审判时站立大堂两侧,维持纪律,押送罪犯,执行刑讯及笞杖刑。
壮班民壮,负责把守城门、衙门、仓库、牢狱等要害部位,巡逻城乡道路,类似何瑾那个时代的武装警察。
捕班快手简称捕快,有点类似何瑾那个时代的刑事警察,负责传唤被告,证人,侦缉罪犯,搜寻证据等。
这三班衙役都是在衙门卯册当中的,虽说工食银寥寥无几,但身份上乃实实在在的衙门中人。
可快班那里还有一群人,就是帮差白役,他们连卯册都不在,也拿不到工食银。只仗着和公门关系近些,办些跑腿儿的活儿,收些好处混几碗饭吃。
这些人通常都是,由捕快自己招收带领的。清白老实人家哪会干这等差事儿,故而大多数的帮差白役,都是些泼皮无赖、无业游民。整个磁州衙门捕快编制才十来个,这些人倒是有一百多号。
衙前街的范六儿,就是帮差白役中的一员,而且还是手下有几个兄弟的人物儿。之前,他是跟着赵麻子混的,赵麻子失势后,他便又跟了同赵麻子相近的吕强。
在衙前街敲诈勒索一案中,吕强见风使舵,随后就交代了以前的罪行,得了衙门的宽大处理,算是逃过了那一劫。
这两天衙门风声紧,吕强交代过范六儿要老实些。
可是安分老实了两天后,狗毕竟改不了吃屎,今日范六儿又开始忍不住,敲诈勒索衙前街的摊位了。
“你个老冬烘废什么话!什么衙门以后不收常例陋规了,老子这是在收保护费。让你交就赶快交!”
眼角有疤、看起来凶神恶煞的范六儿,说着这话,一脚踹向手持擀面杖的张大爷。
紧接着,他一挥手,后面一群泼皮无赖就涌了上去,对着张大爷拳打脚踢。很快,就将势单力薄的张大爷打得鼻青脸肿。
面对这群胡作非为的泼皮无赖,良善百姓们都敢怒不敢言。
毕竟,开门做正经生意的,哪有功夫儿和精力,跟这些泼皮无赖们纠缠他们可天天闲得蛋疼,就寻机会找你的事儿呢。
而且,这些家伙们也都好勇斗狠。真打杀了人,就往深山里一躲......谁架得住这样儿
故而人人都义愤填膺,可怜张大爷的遭遇。但也只能嘴上说些好话,劝这些泼皮无赖们别闹出了人命。
范六儿见状,却觉得威风不已,不由哈哈大笑。
随后一脚又踹翻打烧饼的炉子,火星四溅,立时扰得一片狼藉:“都听着,做生意就要交保护费,天经地义!没有我们衙门里的人罩着,你们凭何能安生做生意!”
“以后你们这些小商小贩,每天都要上交十个铜板,不肯交的,这就是榜样!”
可话音刚落,毫无防备的范六儿,就觉得后背重重挨了一脚,踹得他直接跌了个狗啃屎。也是他倒霉,正好儿冲着火炉摔过去,把头发眉毛都燎了一大片。
“哪个孙子偷袭爷爷!”范六儿狼狈叫嚣起来,看也没看反身一拳便向后捣去。
然而偷袭之人早有防备,就在范六儿下意识挥拳的一瞬间,他身形一扭,已快速绕到了范六儿身后。
紧接着出手快如闪电,啪啪啪啪一阵狂揍,下手尽招呼在范六儿的脖颈、后脑、脊椎等要害之处。
待范六儿呼痛,又一横挥过来时,那人又矮身一躲。随即双手指节弓出,一个双峰贯耳,狠狠从两侧砸下,击打在范六儿的百会穴上。
“呀啊——”范六儿顿觉一阵头晕目眩,又一脚被那人踹飞开去。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混哪条儿道的”范六儿被打得鼻青脸肿、怒火万丈,可看着对面还蒙了面的那人,不由想起先问问虚实。
而蒙着面的刘火儿,却是位一级演员,按照剧本上演起来道:“废什么话!这衙前街可是赖大官人的地盘儿,敢来这里抢食儿,活得不耐烦了!”
这次刘火儿当然要蒙着面,毕竟他现在的身份是捕快。
要是穿着箭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