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抱起了那个痛哭的孩子,将其搂在怀里,采用经过精心设计过的标准姿势,保证其在怀抱中的安全、稳定,同时用内置温度调节器,让自己低功率运行下略显冰冷的金属体表,升温至比人类平均体温略高一点的水平,确保被自己抱着的女孩,不会着凉。
女孩在她的怀中慢慢平静下来,睡着了。
从此之后,每当女孩因为男人谩骂她、殴打她、强暴她、虐待她、逼迫她喝酒或吸入粉末而哭泣的时候,多宝都会默默的将她抱在怀里。
男人是个不折不扣的失败者。
在经济萧条的大环境下,他在失业后始终没有找到新的工作,全靠原先的存款生活,过着坐吃山空的日子。受到无力、愤怒、迷茫、恐惧、消沉等一系列负面情绪的影响,他在酩酊大醉之后,把自己幼小的女儿压在了地板上。
那是第一次。
随后就有第二次、第三次、第无数次。
女孩试图反抗过,可男人用暴力和威胁控制着她。
“你和你妈妈一样——呼——都一样——贱货——小小年纪就长的这么好,啊——嘴上说着不要,现在还不是水汪汪的——居然勾引自己的父亲——我看你明明就很喜欢——是不是——说啊!是不是”
“张嘴!我告诉你,要是你敢用牙,我就把它们全掰下来!”
“哭!哭有用吗屁用没有!你妈妈跑了!跟野男人跑了!她把你扔了,不管你了!呵呵,母债女还,你就乖一点,等你长大了,我自然会放过你!反正你迟早要上这一课的,爸爸先来给你上,总比便宜了哪个野男人强!”
“外头可没人会像爸爸一样,给你吃,给你穿,给你住!你离了我,几天就会渴死,饿死,冻死,被汽车撞死,让野狗咬死!你想死吗你想死吗你想不想死在外头啊回答我!别给我在那儿装死!”
“跑啊!跑啊!还跑不跑了啊小贱货!不好好打一顿,就是学不到教训!”
五级以下的智械人没有“道德”可言,因为它们根本无法理解这种概念。它们只知道什么是可以做的,什么是不能做的。例如,它们必须服从用户的指令。例如,它们不能违反法律,也不能违背设计者录入的一系列禁止事项。
除此之外的事情,它们不会去想,更不会去做。
因此,当男人对他的女儿施暴时,多宝只会站在旁边,默默的观察着,默默的等待着——稍后,她会像往常一样,清理一片狼藉的现场,擦拭掉那些往往混合着血和泪的粘稠体液,收拾好被撕破的衣服,打翻的酒瓶和家具,将一切重新恢复如初,当然也少不了把女孩遍布伤痕的身体抱去浴室,为其清洁秽物,在将其送回到床上,送到那个男人身边。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几年。
女孩15岁了,因为长期营养不良,又经常会被迫摄入大量酒精和药品的原因,肠胃有问题,十分消瘦,个头比同龄人要矮一些,还有一条腿被打断过,又没去医院,愈合的有些问题,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牙齿因总是吃混合着烟头、口水和尿液,乃至更过分的东西的残羹剩饭,又经常挨打,不仅有多颗折断或脱落,剩余的也是参差不齐。
她后来一直没有上过学,男人设法伪造了一份医学证明,宣称她有严重的精神疾病,无法与社会正常接触,以其监护人的身份瞒过了其他人。
或许邻居经常会听到一些奇怪的声音,但在这片位于郊区的、十分偏远的廉价出租屋里,住户来来去去,大家又都很辛苦,都很忙,没有人会去过度在意别人的生活。
多宝的生产商在几年前就倒闭了。
公司的服务器在那以后又撑了几个星期,然后彻底关闭,再也没有响应过任何请求。因为本地储存空间有限,加上处理器性能不强,算法优化程度不足,原本就被设计为在日常运行中主要依靠云端计算、云端维护的她,在失去公司的支持后,迷茫了很长一段时间,看上去像坏掉了一样,为此被男人多次摔打过,还在一个暴雨倾盆的深夜,被丢到了垃圾堆里。
原本,多宝应该继续像人偶一样,呆滞在腐臭的垃圾中,直至被运到处理厂,进行拆解或填埋。然而,出于某种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