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衣把virage停在楼下，胥安看了一眼中控台上的时间。
已经是四点多了。
林衣打了个哈欠，胥安解开安全带。
“我劝你以后开车还是系安全带的好。”他迟疑了一下，说道:“回去早点睡。”
林衣咚的一声把头磕在侧窗上，按了两声喇叭，催着他立马下车。
胥安拉开楼栋的侧边门，身后virage轰的启动，他听到林衣按了一声长长的喇叭。
“嘀——”
他一回头，virage驶到转角处，向他打了一下双闪，然后车身被转角挡住，最后的尾灯光芒射在墙壁上，越来越弱。
“扰民啊。”
胥安苦笑，摸索着口袋走上楼梯，幸好他出门时带了钥匙，不然让他深更半夜的叫醒玫婉还真不好意思。
钥匙插入锁口，拧转，林安推门而入，却发现客厅中传来幽蓝的微光，随之而来的是悠扬的戏腔，在安静的夜里更像是絮絮低语。
林安脱掉鞋走进客厅，电视上播着《霸王别姬》，程蝶衣声音婉约身段流畅，虞姬轻轻抬眼。
胥安几乎分不清现在的张国荣是男的还是女的了，好像虞姬的灵魂穿越千百年降临到他身上，垓下回望时，真正的虞姬看向霸王的目光大概也不过如此。
抬眼的光照亮了电视前的沙发，玫婉垂头坐在沙发上，看样子是睡了，过腰的长发像瀑布一样笼罩住她的身体。
她穿着一件大号的白色衬衫，衬衫下摆盖过她的大腿，袖子长到只露出指尖，玫婉身量高挑，平时并不是柔弱的性子，但穿着这一身显得整个身子小小的，柔弱的像个羊羔。
胥安喉头耸动，他不再去看这货活色生香的一幕，走上前关掉了电视，脚步声惊醒了玫婉。
“哦……你回来了啊。”
玫婉抬起脑袋，睡意还残留在她的脸上，电视啪的熄灭，黑暗笼罩了两个人，月光从窗户射进来，照在玫婉的侧脸上。
“以后不用等的这么晚。”胥安听到自己声音发紧。
静海是北方城市，初夏的晚上还有点冷，玫婉会在睡前开一会空调，现在房间中的空气还是热的，她的白衬衣开了两颗扣子。
我本将心对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这句诗应景不应意。
玫婉没有回答，她下巴抵在膝盖上，脑袋一下下打摆，眼看着又要睡过去。
“回屋里睡吧。”
“嗯——”玫婉闭着眼睛用鼻音回答。
胥安蹲下身，一手后背一手插进玫婉的膝盖弯，把玫婉打横抱了起来，怀中的玫婉眼皮动了动，最终没睁开。
两个人离开月光笼罩的范围，胥安走到卧室门前。
“打开门。”
玫婉伸手拧动门把，胥安用后背把房门撞开，然后将玫婉放到床上。
“早点睡。”胥安起身离去。
“啪。”玫婉抓住了他的手。
……
“啪。”
玫婉抓住了胥安的手，胥安回身。
“你记得给自己倒杯水。”
“嗯，知道，我去看看小纱绫。”
玫婉点点头，翻过身去背对着胥安。
房门慢慢关闭，把胥安的视线彻底夹断。
……
胥纱绫的睡相从来不老实。
胥安将被角掖好，然后坐在小纱绫的床边，旁边的桌子上放着她的作业。
摊开的是数学课外练习册，胥安小时候还用过这个牌子的练习册，打草纸上是纱绫跟玫婉的笔迹，最后一道大题仍空着。
玫婉最近正在给胥纱绫补习英语跟数学，这个课外册也是她额外布置给胥纱绫的作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