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梦里吧,也许是潜意识里的什么东西在叫嚣着。
更多的是,这条河流承载了一些难以忘怀而又充满纪念意义的该死的浪漫的东西,就是自杀。
自杀。
一个敏感的词汇,一个只要被谈及就会被人脸色大变的词汇,其实从胡千的角度看,从某一种程度上来将,它更像一个人的本身完成了一种十分壮烈的活动预言的本身以后,完成胡千方式的一种壮烈的飞翔。
那种飞翔盘亘在广袤无垠的苍穹上,总而言之,有一个词,概括就是:壮烈。
镜头渐渐拉长,拍摄着彭玉畅灰蓝色的校服,黑色的书包,他垂着头走路,一直向桥下走,少年手里还拎着一根棒球杆。
这个台球杆在《大象席地而坐》里也出现过,现在他的用途跟大象席地而坐里面也一样,用来打人。
打那个威胁他女朋友拍摄隐私视频来还贷款的变态。
镜头从彭玉畅的后面开始拍,拍摄他朝桥头走的背影,一直延伸到台球杆在地上划出长长的裂痕,用来表示男主角情绪上的愤怒。
然后彭玉畅和女朋友在桥头因为这件事争吵了起来。
胡千拍摄争吵都很平铺直叙,也像他说话,阴阳怪气的,所以,两个人看上去,情绪都不怎么激动,只是女孩拉着那男孩的手,做哀求装,却被一次又一次甩开。
彭玉畅再去拉扯女孩的眼泪已经下来了。
第一部分拍完,胡千还挺满意,别看描述的这么多,其实实际拍摄也就五分钟。
但胡千的要求很高,他高在镜头语言也要像写小说一样,把里面该表达的东西,特别是心理描写,主角的心里活动也用镜头表现出来。
这就要求年龄尚小的演员,必须具备超强的表演能力,一点也马虎不得。
“哥,咱们这个视镜拍完了以后,我给投资人送去,你说他们会看我的片子吗我是不是演得不好”一条五分钟的戏,胡千因为要求高,彭玉畅这种小实力派都拍了二十多条,有点产生了怀疑。
胡千坐在马路牙子上抽烟,一根一根的抽,没有回答彭玉畅的话。
“来,拍下一条,女主跳江的戏。”
摄影师准备好,再次将镜头拍摄到那桥上。
胡千的记忆也随着摄影师的引入,想到了他自己的初恋。
女演员,此刻就站在这桥头。
桥是用无数的铁丝网拦截而成的,交错着的网。这种桥在现代大都市很少见到了,胡千拍摄它的理由无非是源于童年。
胡千家里没有什么钱,父亲是农民,母亲也是普通的工人,家里就他这么一个儿子,考北电就考了四次,中途他去过一次职业学校,就是那种没有人管,找个地方帮家长照看孩子的学校。
那时候在他的心里就埋下了绝望的种子,他记得在那所职业学校的大荒地后面,同学有人为了给生活制造出
不一样的希望,在荒地上种花。
而胡千自己不被很多人理解的去挖一个洞,还楞是坚信里面有宝藏。
就像现在坚持拍大象席地而坐,坚持拍这个视镜,道理是一样的。
透过这些小小的网格,镜头下,可以从这座桥上看见下面湍流不及的江水。
女主角就来到这桥上,手把着栏杆。
特写拍到,她那纤细的手指头抓着,上面的坚固的铁丝网。
周围没有人。
女孩朝四顾看了看。
一只脚踩着下面的栏杆,铁桥下面是用坚固的铁网固定,形成交错纵横的洞口,以便她的鞋子伸进去,作为支撑点。以防止下落。
江边的风真大啊,把她的一袭蓝色的纱衣,吹得漂浮起来,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相片。
照片上是她和男朋友的合照。
她看了那照片一眼,嘴角噙着一抹讽刺的笑容。她用力把那照片揉捏得皱皱巴巴,然后狠狠地丢弃进江水里。
胡千的叙述方式跟韩国导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