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郢城有些城区一片黑暗,陷入安静,有些地方却是比白日更加热闹,人潮涌动,各种稀罕玩意数不胜数。
一条街道,头尾都被左右悬挂的大灯笼照亮,映射出与日照截然不同的色彩,南小茹手里捧着一小袋糖炒栗子,游弋于人流中,快活的如久久未曾出笼的小鸟被放出一般。
项央一身素衫跟在南小茹身后,面无表情,说来若不是南小茹白日那一句话,他才不会浪费宝贵的时间陪女人逛街。
原来白日间,南小茹以指戳项央背脊,口中淡淡飘来一句,只要你让我开心,我南家鲸息一脉武学尽数传了你又如何哪怕未来我们没有做夫妻的缘分,只是几天,只要几天,那也足够了。
这一句话让项央又惊又喜,惊的是此女似乎对两人的婚事并不抱希望,只是恳求自己陪她欢乐几天,同游郢城,作普通青年恋人那般,不知是否得知什么内情。
喜的是自己若是能让她欢喜,便可能得传在他眼里极为厉害的梁萧一脉武功,比起旁人三跪九叩也未必能得传神功,他的处境已经好太多了。
只是说到底,他这番作为无异于被人收买,既不好说,也不好听,因此一路神情郁郁,颇为不顺。
却不知自己这副样子,恰恰顺了南小茹的心,让她想起很久很久以前,也有这么一个人,颇为不乐的陪伴着自己。
“喂,项呆子,你过来,给我选一个玉簪,这几个哪一个好看”
项央被南小茹唤过去,无奈之下将目光放到摊子上排列整齐的佩饰,最后按自己心意挑了一个圆头螺旋状岫玉簪,开口道,
“岫玉养人,此簪质朴内敛,与你颇为相合,就选这个吧。”
只是他却不知这番话让南小茹心里骤然酸涩,看着项央的模样,有些意兴阑珊,摆摆手,玉簪也不要,施展十方步离去。
项央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想了想,抛下银两带着玉簪以踏月逍遥远远吊在南小茹身后,两人于繁华夜街上化身长风,一路奔袭,最后来到一处三层楼高的茶楼上。
“项藉,你想听听我的故事吗本来我以为你是他,但刚刚你为我选玉簪,让我知道你们终究是两个人,不同的人,我再也不能欺骗自己。”
南小茹踏着屋檐,人在月下长裙摆动,肌肤胜雪,飘飘若仙,若是不认识,不了解,任谁也想不到这样一个清丽女子会是为世人所不齿的淫荡之人。
项央一手捏玉簪,一手负于身后,看了眼南小茹,心内忽而有些柔软,不是爱,不是喜欢,只是对这女人的一种怜惜,是什么样的事情能让这般出色的女人堕落至今日
是的,在项央眼中,武功这般高明的南小茹绝对称得上出色,武夫的眼中,衡量人的第一标准,永远是武力。
“你说吧,我也想听一听,我总觉得,人是复杂的,没有纯粹的恶,也没有纯粹的善,你的故事我很感兴趣。”
项央笑着坐在房檐上,收好玉簪,双手抱于脑后,面与天平行,看着星辰稀疏的夜空和越发明亮的圆月,心内出奇的平静。
“谢谢你。
我是红月城南天月的女儿,从一生下来,就有父亲和城内名门大户的宠爱,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小时候很顽皮。
待到大了一些,父亲传我武功,也就是你很期待的鲸息功一脉武学,因为资质不错,悟性也很好,修炼的很快。
不过越大,父亲越没空陪我,他要处理城中事物,与包括郢城在内的诸多势力争斗,我渐渐赶到空虚,因为这样的生活不是我想要的。
直到那天,父亲带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