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禀校书郎,嵩阳宫七郎和旭阳宫八郎来了。”高力士从门外匆匆进来,面带意味深长的笑意。
这时上官婉儿正在收拾琵琶,准备告辞离开。
裹儿和三郎,因为明天就要登台演出,她们打算暂住萃阳宫,免得来回奔波之麻烦。张麟勉强同意,反正萃阳宫不缺房间,两三个人还是安排得下来的。对此事,上官婉儿自然没有什么意见,实际上,她还巴不得裹儿她们住萃阳宫呢,免得在外面行走,暴露行迹。
“他们这个时候来做什么”张麟皱眉,没有说请,而是起身走出宫门,他这不是出迎,而是挡驾。
“你们还是避一避,他们恐怕认得你们。”上官婉儿有些紧张起来,不无担心地看向裹儿和三郎。
“没事的。”裹儿淡淡一笑,不慌不忙从袖子里拿出一方浅蓝色纱巾,蒙在脸上,只露出一对灵动而明丽的眸子,使得她看起来有些波斯女子的韵味;三郎也相当淡定,拿出一套早就准备好的花白假发和一个很夸张的面具,分别戴在头上和脸上,使得他看起来像个年迈的侏儒,哪里还有半点幼童的迹象不过他那稚嫩光滑的小手,暴露了他的真实年龄。
“这下谁还能认得我们那他就神了!”三郎嘻嘻哈哈道。
上官婉儿盯着三郎审视一番,的确很难辨认了,虽然一眼就能看出他戴了假面具,但是谁也没有透视眼,能透过假面看到他的真容;至于裹儿,脸上蒙了轻纱,又是宫女装束,除非她的直系亲属,一般的人恐怕不会联想到她本人。
“不错。”上官婉儿满意的点头。
此刻,薛梓异和田道归已经迈步进入庭院,正要进入殿内,被闻讯出来的张麟给挡在半路。
“二位,我正在排练节目呢,恐怕没有时间陪你们玩。”张麟抱歉地说,并没有请这两人进入殿内喝茶叙话的意思。
“没事的,十五郎,你们排练好了。我们就在旁边鉴赏,先饱一下眼福。”薛梓异一点没有介意张麟的疏离的态度,悠哉悠哉地摇晃着折扇,眼睛却透过殿门,往殿内乱瞟。由于他所在的位置,在大门的西边,且离大门还有一段距离,因此他看不到殿内的情况,只是瞅见一小方墙壁。
“你们萃阳宫金石丝竹齐鸣,莺歌燕舞群飞,好不热闹啊。兄弟特意来凑凑热闹。”田道归手里捻动蜜蜡念珠,呵呵笑着,说明来意。
“我们这也算是向十五郎取经。”薛梓异笑了笑,提步往殿里走去,好像这里是他自己家的地盘似的。。
人已经到了殿门口,张麟也不好强行把他们赶走,再说他也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需要刻意隐瞒。
他只是觉得萃阳宫的守卫实在太松散了,当时自己要出去都像防贼一样,现在竟然让别人如入无人之境,真是不像话,到时候非整顿不可。张麟用不满的目光望了宫门外面一眼,而后转身跟着进入殿内。
目光在殿内一扫,张麟大吃一惊。
上官婉儿戴着黑色面纱,裹儿戴着浅蓝色面纱;蒙上面纱后,两女颜值飚升,简直美翻了,不要说,面纱算得上人间第一美颜利器。
三郎整个不见了,代替他的是一个头发花白的侏儒。整个大殿,似乎变成了戏班的后台。
“十五郎,这些人是”一直淡定无比的薛梓异,看到这种场景,也是面露狐疑诧异之色,脚步一顿,停在门槛外面,硬是没敢往里跨进去。
“怎么好像都是戏子”田道归皱了皱眉头,自言自语道。
张麟不知道她们三人为什么要化装,以这种面目示人不过事已至此,他当然不会揭穿她们,而是顺驴子下坡:”
“呵呵,对的,她们是我从戏班请来帮忙的。”
上官婉儿听到田道归说她是像戏子,心里已是不悦,一双俏丽的美眉蹙了起来,再听到张麟承认她们就是戏子,更让她不快,一双明亮的眼睛瞪着张麟,滑如凝脂的腮帮子气得鼓鼓的,里面在磨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