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寒眼中,阴冷的光一闪而逝。
他年纪虽小,可是很多事情却又都看的通透,一点儿都不像个十三岁的孩子,从而,生活也失去了很多乐趣。
但有些事情,有时候即便知道,也没有解决的方法,这些事情通常是粗暴且无理的。
不过幸好,这黄蜡头说话也是算话,待两个人分完银子之后,果真没有随手把他杀死在这林子里,而是带着他继续往南边去了。
这算是一个好消息,虽然目的地未必相同,但是起码顺路,接下来想的事情就是如何摆脱他们,到那里查探一下齐天宗是个什么地方了。
或许可以向这两人打探一下齐天宗是什么地方
楚寒这般想着,可是此时两人在赶路,不知道是要去哪里,楚寒没有问,他们也绝不会告诉楚寒。
太阳很大,两人走得不快,但也不慢,大步迈了出去,楚寒需要一路小跑才能跟上,加之一夜没睡,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成行的岸柳,旧的叶片早落了,新的叶儿已经长了出来,在道旁投下了大片的凉阴。
三人寻了个舒服的位置靠着,估摸着是得了银钱,心情不错,那黄蜡头笑着说道:“没看出来,你这小子细胳膊细腿儿的,一路走下来,竟是没有昏死过去,毅力倒不错,若是有机会,爷爷我或许真的会收你做个徒弟,把这一手透骨钉的本事传授与你。”
对于这话,楚寒虽是全然不信,却仍勉强装作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使得二人一阵放声大笑,心里却想着,若是我真的学会了你这透骨钉,死在钉下的第一个人就是你。
接过那虬髯大汉扔过来的干硬几乎咬不动的大饼,使劲的啃着,又仰头猛灌了几大口凉水,只觉得浑身通透,整个人像是活过来一般。
“黄皮子,你小心点儿,我看这小子有几分狠劲儿,若是日后他真的学到了本事,你怕不是要倒了大霉。”
那虬髯大汉看着粗犷,心思却是极细,看着楚寒吃饭的样子,嘴角浮起一抹难以捉摸的笑意。
被看清了心思的楚寒微微一怔,把嘴里那口饭咽了下去,连忙笑着说道:“大人这话从何说起,小的就是练上十年,也摸不着您老的衣角啊。”
虬髯大汉却只是笑,一手指着楚寒,说道:“你看看。”
黄蜡头那干瘦的小脑袋在风中晃了晃,摇头笑道:“这小子确实是个狠角色,不过现在确实嫩了点儿,我刚才搭过他的脉,没有任何练过武功,否则的话,我估摸着已经把他杀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直盯着楚寒,毫不掩饰,杀气扑面而来,分明是炎炎夏日,楚寒却觉得通体生寒,脸色苍白,呼吸都有些不顺畅了。
必须赶紧想办法离开了,否则的话,不知什么时候,这黄蜡头稍微一不高兴,可能就会取了他的性命。
他抬起头,想要说些什么,可正恰巧撞上黄蜡头抬手,未看清有什么动作,只听得衣袖震动,啪的一声轻响,三丈外树上一只雪白色的飞鸟就是应声而落。
“哈哈,小子,快去捡过来,今晚开荤!”
楚寒跑了过去,拎起飞鸟,打量了一眼鸟身上那钉的死死的透骨钉,有着三个棱角,棱角间有着幽深的血槽,短短几个呼吸的时间,鲜血就是被放了个干净。
只看一眼,他就知道,这是杀人的利器。
透骨钉,顾名思义,力可透骨,先前黄蜡头第一次施展,连那坚硬岩石都可深入其中,可是第二次见黄蜡头施展,速度仍是快的看不清,却是连一只鸽子都没有洞穿,可见这透骨钉并不是快准狠那么简单。
可是其中玄机,就不是楚寒一个武道门外汉凭着一双眼睛就能看得出来了。
不一会儿,李文硕腰间的东西,除了那空掉的酒壶和那根本不被两人看在眼里的短刀,又多了一只肥胖的白鸽。
他脸上没有任何的喜色,极为认真的看着周围的一切,脑海中所想的,就只剩下如何从这两人手中逃出去。
他不想像一只鸽子一样平白无故的死去。
怎么逃呢
自己手上所有的,就只有一把短刀,一只酒壶,一只死鸽子,或许还有手边的几株断肠草。
偷袭